所以他直截了当说出了“薛昭”这两个字,以此来嘲讽李显岳这似乎要强制李惜芸应该远离谁而靠近谁的霸道。
“难道你觉得她会喜欢你而不喜欢薛昭?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在面对李惜芸这一件事情上,李显岳面对自己理应很看重的管阔,显得特别的咄咄逼人。
“难道就不允许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薛昭,反而喜欢一个乡野里的村夫?”管阔反问,“或者像曾家小姐一样,喜欢已经不复当年勇的柳国公,也或者像长公主殿下一样,喜欢终生未嫁?”
“你住口!”
当管阔提到那一位令全天下人都感觉到心碎的长公主殿下的时候,李显岳勃然变色,整个人都变了起来,哪怕他是威名赫赫的北疆军统帅,全民偶像晋王李显岳,在回忆起自己的皇姐的时候,还是会满心的痛苦,那些时候,他还年轻,还是一名少年,一名内里外面都不强大的少年,很脆弱,而且这种脆弱的角落,会延续到永远,直到他失去记忆,或者死亡。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管阔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自己的确不应该对着李显岳提起长公主的。
李显岳的愤怒很真实,而且非常具有破坏力,每个人都有心中的逆鳞,别人不可说,苏印的其中一个逆鳞是长公主殿下,李显岳同样也是,他们可以幽幽地叹气,自己说出来,却不容许别人当着他们的面用这个来挑衅。
王独站在李显岳的身边,瞄了两眼管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什么都没有说,或许是他觉得这与他有些无关,他朝着纪晓光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后,便自顾自地在狱中溜达了起来。
他一走,气氛就变得非常压抑起来。
纪晓光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又累又饿,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也完全就不关心那两个人的事情。
管阔看着李显岳那一张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阴天的脸,在想那家伙会不会命令狱卒打开牢门,把自己撕成碎片。
他们之间就这样隐隐对峙着,持续了许久许久。
李显岳的阴霾并没有退去,只是神情稍微变得严肃起来,隐约有了几丝在北疆统帅着军队时的那种气质。
沉吟了一下,他道:“你的那些道理,的确不能算是错的。”
管阔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他又道,“至于要说是对的,也说不上,但是……”
他顿了顿:“我决不允许你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长公主殿下,尤其是用那样的态度来提起,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管阔问道。
“否则我就把你的脸打得比我还丑。”
管阔微微一怔,紧接着笑了笑,心中稍稍平缓了一些,道:“说实话,殿下,你随便找一个人来问问,都不会觉得你丑,反而觉得你帅呆了,不信的话,运气好,你可以偷听偷听刚才那两位宫女的对话,有可能正在春心萌动地谈论着你,看看她们是不是被你给倾倒了,觉得你正是她们梦中的男人的形象。”
李显岳的脸色放缓了不少,冷冷地“哼”了一声:“管阔,你无耻起来,比谁都不落后一步。”
“要我说,比起您的皇妹,还有南吴的那一位小公主殿下,我的无耻不及她们的万分之一。”
“在我看来,你们之间,半斤八两,”李显岳先是嘲讽了一句,紧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这里面不包括惜芸。”
管阔笑着摇了摇头,很显然,当李显岳的激动渐渐平缓下来之后,对方变得好了许多,最起码距离平日里的李显岳更近了,危险气息也少了不少,也可能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他不会赞同自己的观点,但是不会觉得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
“惜芸的事情,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是遵从她的本心,还是强制告诉她并且让她觉悟什么才是合适的,我并不能够作出绝对的评判,也许人生中的许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对错之分,但是我还是会保留我的观点,那个观点和全天下的大多数人所想的都一样——她和薛昭才是最最合适的,南吴的那些个皇子们配不上,你更是遥不可及,你们之间,最好不见。”
管阔没有说话,陛下也说过,他们之间最好不见,可是他觉得,那样特意的做法,恰恰说明了自己的还没有放下。两人自然相见,却一笑置之,那才是真的让往事过去,虽然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
李惜芸想怎么做,他没有资格去强制对方,就像今天李惜芸过来看了自己,他也不知道李惜芸在想什么,但是至少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告诉李惜芸你应该离我远一点,离薛昭近一点,否则的话,他和口中对李显岳的嘲讽有什么不同?
李显岳很显然不想多谈那方面的事情,他开始讲起了其他。
“我过来,就是看看你,还有便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管阔问道。
“事情其实只是一件,但是它带来的美好后果却是挺多的。”想到这些的时候,李显岳的脸上浮现出几丝快意。
一直都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