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的府卫们山呼海拥,呐喊阵阵,他们觉得自己几乎能够将天都捅破。
当本来有些顾忌的人们得到某些大人物的指示,并且发现参与的人特别多,人多力量大,人多势众的时候,便会情绪高涨,心有凌云壮志,并且什么都不怕。
很多时候,像暴民就是这样产生的。
文府的遭遇、左府的遭遇……许许多多府的遭遇,让那些府邸的府卫们几乎疯狂,并且同时能够影响到周围的其他许许多多人。
他们今天死了十几个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被管阔杀死的,当与管阔对敌,承受着秦杀恐怖的威力的时候,他们可能是有点害怕的,可是一旦管阔开始逃跑,他们的忌惮害怕就变为了痛打落水狗,想起同伴们的死伤,他们反而变得狂暴起来。
就这样,那一百多受到自己的主子指使,而不去想太多的府卫们涌进了一条小巷,并且把那条小巷给充满了。
他们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都不在乎那一条小巷通往何方。
直到后面的人感觉前面的人忽然寂静,并且忽然停止了步伐,才发觉到了稍许的不对劲。
在小巷的那一头,一座府邸的门前,挺立着一名满身盔甲,持着长枪、跨着长刀的汉子。
面对那么多人,他无所畏惧,戏谑地一笑道:“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
天雷滚滚,经久不绝。
那一声很震撼,让还在吵闹着的后面不知情的人都寂静了下来,不知道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那一阵寂静之后,后面的人开始推搡。
“md,杀啊,我们这么多人,碰见鬼啦?老子的公子让管阔那个狗娘养的扔到了京兆尹府衙的院墙里面去了,我们全部都活不成了,前面的人你们还怕什么,你们要是怕的话就滚蛋让开,反正我们已经无所谓死不死了!”
“刚才冒出了五个送死的家伙,这一回又送上了谁,宰了他!”
……
不知者无畏,这句话很有道理,不知道的人是不会害怕什么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正面对着什么样的危险。
后面的人经过周围的人挑动,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家老爷在背后站着,所以更加肆无忌惮,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大了,管阔与他们,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在这一场发生在长安的浪潮之中,只有消灭敌人,才能够保存下来。
直到他们听到了前面的某一个人心惊胆战同时声音颤抖的问话,才忽然把那些无知的叫嚣戛然而止起来:
“镇……镇武将军您……您挡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独单手提着长枪,往前走了几步,道:“你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闯到老子的府邸门前,又是意欲何为?”
后面的人的死寂是突然而然的,就像是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个人或许真的不能够灭杀数万人,但是一个人的声望却可以忌惮数万人,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
王独在这里,就算他们有信心凭借人数的优势压制对方,也没有胆量对着对方出手,更何况,他们很清楚,要是一百多北唐铁骑,王独或许还会皱起眉头,一百多杂七杂八的各府府卫,王独只会轻蔑一笑。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作。
王独就这样一个人,挺着一把枪,跨着一把刀,横亘在那里,便万夫莫开。
这就是所谓的一夫当关。
“我们……我们怀疑……王将军,我们怀疑你窝藏管阔!”
一名府卫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这句话可笑极了。
他们只是各府的狗,乱咬人的狗,他们不是羽林军,也不是京兆尹府衙的衙役,他们没有任何的权力,就知道肆无忌惮地乱咬人,现在他们居然说镇武将军王独“窝藏”管阔?
这个词,不知道从何而来,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提起。
王独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往后退了两步,笔直地站在府门前,目光平视前方。
虽然他对各府的无法无天表示很愤怒,真的很想把他们给杀光,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和那一百多人大开杀戒,想送死的话,那就来,不想的话,那就滚。
在今天听说了大街上的事情之后,他就有了一种预感,并且他知道管阔如果能够逃出来,必定会先且来到这里避难,于是他不急不缓地穿好盔甲,拾起长枪,跨着长刀,来到了府门前面,等待着无数人的到来。
一百多府卫情绪激动,他们随时随地都会忍不住冲上前去,可是在死亡的面前,即使是方才号称不怕死的那几位,也选择了停留在原地。
王独闭起了眸子,就像是一尊雕塑。
……
……
管阔将满身是血的衣裳换下,计光正在他的旁边帮助他包扎。
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就像一张纸一样,他虚弱地道:“我好累。”
在先前,厮杀的时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