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公主?我看不见得,南吴的那些个公主都娇贵着呢,吴皇怎么可能舍得叫她们乱跑跑到这片荒凉的地界来?” “南吴的公主漂不漂亮,我倒是想看看呢,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公主呢,感觉都白活了。” “肯定没有我们的广乐公主殿下漂亮,我们的公主那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 很显然,当谈到漂亮,又谈到公主的时候,北唐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广乐公主李惜芸,然后又会特别骄傲于广乐公主,紧接着又带有着睥睨的神采去看待其他的任何一位公主,包括北唐的其他公主。 这可能也算是傲慢与偏见吧。 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管阔在隐约听到那名南吴骑兵的禀报之后,神情就非常的古怪。 他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在这片地域,能够让那支南吴军队摆出这样尊敬的状态的,也就只有那位小祖宗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受伤养伤的那么多天没有和她见面,也没有和小安安还有其他的烟雨宫侍卫们见面,竟然一下子就忘了她,今日陡然见到这一奇景,也听到了那名南吴骑兵声音洪亮的禀报,才顿时感慨万千。 在管府的那一夜之前,虽然在别人看来他的人生挺传奇的,可是于他自己而言,却是挺一般,那一夜之后,离开长安,来到北疆,他认识了铁山无、无用等人,也认识了珍威将军,由此与秦杀、无迹彼此不可分,他见过了丘镜山、李显岳,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难以忘怀的人物,便是那一位小祖宗,南吴的小公主殿下。 他承认在那一段相处的时光里,他无数次讨厌过那个臭美无比的死丫头,可是在今天,得知她将会来到这里,来到自己的眼中,他却是非常期待以及由衷的高兴。 或许人世间就是这样,和铁山无一般,见面的时候看不惯对方,离开了,又想念那些时光,还有那个人物。 他是北唐人,但是他现在却有有了那么一种骄傲自豪的感觉,他认为这里的北唐人也会很喜爱那一位自命清高的丫头,然后自己认识那一位丫头,这难道不值得骄傲吗? 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远方又一位南吴骑兵疾驰而来,来到阵前,声音洪亮地大声喊道:“小公主殿下距离十五里!” 北唐人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望向远处那一群越来越大的黑点。 虽然很多北唐人依旧在表示着自己的不屑,特别是用广乐公主李惜芸的名头给予自己表示不屑的信心,但是隐藏在他们眼睛里的,却是非常大的期待。 真的,嘴里说着的,和心中想着的,是两回事,所以才会有口是心非这个词。 时间缓缓而过。 第三骑南吴骑兵策马而来:“小公主殿下距离十里!” 远处的那些黑点变得清晰了许多。 “小公主殿下距离五里!” 人们可以看清楚了那些黑点渐渐化作的人影、马影,特别是最中间的那一辆华贵的马车。 北唐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现在除了说话的那个人,还有倾听的那个人,已经很难会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听到说的话了。 “小公主殿下距离三里!” 六十多名骑着南吴骏马的身影已经很清晰,但是最最惹人注目的是最中间的那辆马车,那些奇异的宝光以淡金色阳光作为背景,美轮美奂。 所有刚才窃窃私语的北唐人全部都已经情不自禁地不说话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过来的人儿。 身份也是一种很奇特的力量,人们赋予了世界上所有的人身份,于是哪怕你并没有见到过那个人,也会因为那种身份而作出情不自禁的动作、神情等等许多的表达方式。 不管这里的北唐人对那一位素未谋面的南吴公主有多么不屑一顾,但是他们都会当对方来临的时候,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这就是“公主”这两个字的力量。 虽然那一位并不是广乐公主,甚至都不是北唐的公主,而是南吴的公主,可是她就是公主,这个是无法否定的。 在管阔眼里,那就是一个惹人烦的死丫头,完全没有公主风范,但是当那辆马车到来了,他同样有了很奇特的情感。 骑着骏马的烟雨宫侍卫、数辆马车,特别是中间的那一辆处在最前面的马车,缓缓顺着原野来到了那静穆的三千越甲的前面一里地处。 管阔看清楚了,随后轻轻地“啧”了一声。 他看到,容颜俊逸,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公子小安安,居然亲自驾车,为那一位小祖宗。 那些烟雨宫侍卫们也全部都神情古板,隐隐中又有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警惕之态,几乎可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由此将最中间那辆马车的最最不可侵犯烘托到了最最高峰。 不得不说,看着他们的那种神情态度,管阔居然都要相信了,仿佛那些人先前的那种不正经甚至还有点二之态,全部都没有存在过。 不得不说,经过那些庄严肃穆的越甲的衬托,看着那些烟雨宫的人们的身影,真的感觉那种氛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数匹披着厚重铁甲的骏马,跃然所有人的眼中。 精美充满了无价艺术色彩的花纹映着花窗。 雕着繁复纹络的铁轮滚动。 檐牙高啄一般的马车顶四沿,风铃脆响。 随着那辆马车的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双眼目不转睛。 这可能是某些人的自真心,但是更多的是互相之间的感染,由一个人,到另一个人,源头可能是那些南吴士兵,也有可能根本就来自于北唐人自己。 浩大密密麻麻的南吴军队组成黑色的一片方阵,正对着那辆马车,还有分列两边的烟雨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