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运气法,还有那枚竹简上面的很多东西可以强化身体,可是伤了就是伤了,这并不是那些强力的招式以及炼身方法可以化解的。 那名南吴人看了看无迹,他知道管阔已经没有能力再骑马了,最终对着管阔伸出了手。 管阔的手与他相握,奋力想站起身来,但是这一系列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势,他额头上的汗水汩汩直流。 在此时此刻,那些烟雨宫侍卫虽然勇猛,那些北唐人也不怕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热衷于送死,现在扑上来的那两百多突兀骑兵,很明显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对付的,留给他们的唯一选择,只有马上退走。 显然,那些任务失败然后暴怒的突兀人并不想就这样让他们安然退走,马蹄声越来越近,大地的震荡也是越来越剧烈,就算他们马上动身,可能也做不到全身而退了。 但是他们看到,那些突兀人的神情在暴怒之中,还隐藏着非常大的忌惮。 身后,同样有奔腾的马蹄声连绵不绝,越来越近。 虽然距离这里比起突兀骑兵距离这里要长,但是北唐铁骑还是到了。 计光的眸光渐冷,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想从我的手下杀人,痴心妄想!” 他举枪高呼:“不要慌张,我们来了!” 三百多北唐铁骑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变阵,化为了一道长长的铁墙,密不透风,沉重得几乎要将大地踏碎。 心情最最激荡的莫过于那二十多名北唐人,还有管阔。 一个人感觉最有力量的时刻,就是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你的国家的武力站了出来,喊一声:不要慌张,我们来了。 这句话,便是所有。 那些突兀骑兵开始怪吼,苏印死了,就算对面的北唐铁骑让他们忌惮,但是他们依旧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决一死战,他们才有脸面回去见阿史那沁。 烟雨宫侍卫以及那二十多名北唐人严阵以待,那些突兀的精锐会在北唐铁骑之前一些赶到,那段时间不会很长,所以他们需要独自作战那很短的时间,等待转瞬即到的北唐铁骑。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抖动起漫天尘烟。 为首的烟雨宫侍卫面对着人数远远超出这边的突兀骑兵,面无惧色,反而露出了战意昂扬之态。 他们只需要支撑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时间,如果就连这点底气都没有,他们就不叫烟雨宫侍卫,也不敢妄称要保护那个小祖宗。 凶狠并且因为绝望反而变得义无反顾的突兀人撞了过来,管阔躲在了那名为首的南吴人后面,以他现在的样子,只要不是成为拖累,便是做得最好的事情。 无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把身子靠过来,于是刚才千辛万苦站起来的他忍着疼痛靠在了无迹的马背上,这样子他才不至于会倒地。 突兀人的攻势很猛,烟尘滚滚,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人声嘈杂,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辨不清了方向,四处都是一种像是面对大海一般的压抑。 他不知道烟雨宫侍卫以及那些北唐人的伤亡情况怎么样,但是挡在他前面的南吴人还是坚定地守护住了他,没有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这样很难得。 友谊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和这些南吴人接触的时间其实不算多,但是那么多日的风风雨雨,大家一起围在少女身边被呼来喝去的日子,就这样让他们的友谊产生,然后又变得坚定无比。 此时此刻,他们的友谊便是,他们会保护着管阔,用尽最大的努力,然后也没有其他了。 很简单,但是也很震撼。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隆隆作响,然后管阔本能地感觉到周围的那种绝望压抑迅速缓解。 他的身侧,越来越多的北唐铁骑面色冰冷地掠过,撞向那些凶狠的突兀人。 这一场战斗,没有丝毫的情面,也不需要作任何的言语,突兀人想杀死管阔,北唐人想把管阔带回去,于是他们必须分一个你死我活。 这一点,就和管阔要杀死苏印,而突兀人要把苏印带回去一样的道理。 战马嘶鸣,马蹄践踏,掠过苏印的尸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者也可以说是什么心理,所有人全部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块。 并不是说死者为大,毕竟作为曾经威名赫赫的北唐成武将军苏印,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对于传奇人物,不管人们是恨他也好,尊敬他也好,都会保持着一种神秘的不想接近,或者去破坏。 管阔喘着粗重的气,他感觉真的很不好。 今日与苏印一战,他从来没有伤势如此严重过,他缓缓运转着体内的运气法,试图让自己的疼痛以及伤势能够缓解一点,但是并没有特别大的效果。他的肋骨骨折压迫到了身体器官,好多地方感觉特别压抑,他忽然有些心焦,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骨折有多么严重,在这个世界上,肋骨骨折如果严重的话,是无法养伤养好的,甚至还会死亡。 当他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周围的厮杀在继续,北唐铁骑那熟悉的声音带给了他和心脏一样的律动,他撑着无迹的马背,抬头望了望天,阳光依旧明媚。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擦过空气的呼啸声,一种几乎本能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的手臂狠狠一推无迹的身体,就这样让自己仰天倒下。 因为本来的伤势,这一倒引发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向上的头看到了一支挟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的箭羽一掠而过,几乎带动起一道微不可查的气流。 “嗖!” 他在箭羽过来之前倒下了,于是那支箭羽就这样过去了。 鲜血迸溅,一名刚刚才举起马刀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