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他们惊讶万分的是管阔的态度。 在他们的想象当中,管阔一定是惊讶非凡,然后问东问西,难以置信自己随便就能够撞到一个公主,更何况那个乱跑的公主实在不像一个公主。 这一切,全部都没有。 管阔的神情很平静,就像是他一直都知道少女是公主一样。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南吴人的脸庞,意识到了那些人的想法,于是道:“虽然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傻子,但是我并不是真的傻子,其实吧,小姐的身份,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的这句话明显有着装#的成分,所谓的“早就看出来”,其实就是刚才少女无意识的说出的“千岁”等字眼,再结合其他的东西,他才艰难地“蒙”了出来。 “小姐说得对,不,小公主殿下说得对,”一名南吴人因为没有见到管阔吃惊的样子,于是颇有些酸溜溜地道:“你哪里是一个傻子?你分明就是一个无耻小人啊,你说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一直装得好像看不出来一样!” 管阔心里面有些发笑,心想那不是装,是我真的没看出来。 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剧烈的兵器碰撞之声越来越近,通灵的无迹察觉到了他的失神,几乎像是提醒一般发出一声嘶鸣。 全身气息运转,然后他的右手发力。 “喝啊!” 一声像是天雷一般的吼声,一名突兀汉子双手举刀,朝着管阔的头顶砍下,他的身体都几乎要冲下马来。 管阔的胸膛略微起伏,一呼一吸,同时也是在一呼一吸之间,秦杀闪过一道流光,朝着前方刺出。 那名突兀汉子的表情凝固,胸膛插着修长的秦杀刀体,手里的马刀“咣当”一声落地。 一道风撩起他的粗布衣裳,无迹载着管阔一掠而过。 “铿!” “铿!” “噗——” “噗——” …… 周围到处都是混乱的交战声音,那些南吴公主护卫所过之处,尸体稀里哗啦地倒地,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镰刀在割稻。 “杀光他们,不自量力!”一名突兀狼将睚眦尽裂,双目怒瞪,阿铁木的全军覆没,他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了那些人的威力,就不仅仅是不相信了,还有因为屈辱而爆发的滔天怒火。 他亲自领着自己最得意的那些个狼卫,袭杀而去。 整个突兀阵线都在后退着,北唐军和南吴军队从两个方向蚕食过去,尽管如此,管阔他们撞进突兀部队中的样子,还是像鱼群撞进了大海。 他们的锋芒很盛,几乎可以和如今李显岳带着亲卫亲自冲锋的样子相提并论,只要靠近他们,突兀人便会从马身上倒地,但是很快他们就进入了突兀人的包围之中,被围了一层又一层。 很远的地方,晋王李显岳带着亲卫,举着那杆最大的北唐旗帜,如入无人之境。 另一处地方,铁山无枪舞成风,领着四五百人的部队来回冲杀,气势如虹。 这里,珍威将军的大旗和“姬”字大旗迎风飘扬,永远不倒。 而李显岳派去接引管阔等人的部队也在越来越近。 珍威将军将会是北唐军载入史册的痛,也是李显岳觉得自己最最难以面对的人之一,他不容许好不容易再一次挺立起来的那杆旗帜依然倒下,所以他下的命令非常坚决——带着那杆不倒的旗帜和那个可敬的举着旗帜的人活着来见我。 管阔的身上已经全部都是血,他受伤了,那里面有着他的血,但是更多的还是敌人的血。 秦杀的刀身、握着秦杀的手,全部都鲜红。 百战不钝,劈云卸甲,秦杀没有浪得虚名,哪怕它整把刀都沐浴在了鲜血里,寒芒依旧,森森如冰。 “当!” 一声金属的颤音,一把马刀崩碎在空气中,管阔的手臂怪异地颤动着,难以控制住的气力从他的体内喷发,最后凝聚到秦杀之上。 “嗤——” 刀锋破入血肉,一名突兀人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水狂涌而出。 “呃啊——” 一名几乎发狂的突兀人吼叫着玉石俱焚一般把马刀砍上了管阔的肩头,同时他自己的头颅也被秦杀削飞了,上面画满了狰狞与不甘心。 随着战斗的进行,管阔体内的气息运转得越来越快,强大的力量在他的全身各处流转,越是和别人对决,同时运转它,它就越聚越多,有的时候引发他全身一阵刺痛,同时忽然从秦杀爆发出去,造成恐怖的杀伤力。 他不知道那些南吴人怎样了,只是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全是血色,几乎要看不真切,他看到的世界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无迹的鬃毛一簇一簇的,和血水混杂,纠结在一起,半张马脸也如同半江红一般,竟有些森然恐怖。 今天的它战斗得很痛快,几乎要把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忍耐全部都爆发出去,突兀马看着疯狂的它,产生了某种恐惧之感。 “滚开!” 一名突兀狼将双眼布满血丝,睚眦尽裂,看着那杆北唐旗帜,还有那把挥洒着血液的唐刀,朝着挡在他前面的几名突兀人爆喝。 他要亲自出手,手刃管阔,今天他没有杀死铁山无,那就退而求其次,管阔就必须会死,他不认为管阔还能够比得上统兵一千的铁山无。 秦杀的锋芒破开前面一名突兀人的腹部,那人发出一声惨嚎倒地。 就在那名突兀人斜向下倒去的同时,一把闪着白光的马刀突然出现,朝着管阔的胸膛刺出。 突兀狼将就伴随着前面那名突兀人腹部喷出的血花突然出现,他的面部微微扭曲,充满了疯狂之色。 这一马刀非常突然,那些时间也很短,不能够看得真切,但是管阔从那把刺过来的马刀之上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力量。 周围的突兀人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