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单一提之后,李显岳就决定不说了,因为,对于管阔,他也略有耳闻,据说那家伙脑子有点迟钝,虽然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带有偏见地真的以为那是一个傻子,但是,他也并没有怎么关注对方,毕竟,在他看来,管清和一死,管阔的一生就完了,相信,埋葬在北疆,而不是那个表面上锦绣华美的长安,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丘镜山却继续了那个话题,而且作出了一个他甚至都有点嫉妒的评价—— “挺不错的小家伙。”丘镜山难得地微微一笑,但是那种微笑,一闪而逝。 谈到管阔的时候,丘战神竟然笑了!李显岳在心中这样对自己道。 这么多年了,他稍微了解丘镜山,他自己不苟言笑,可是他更加知道丘镜山的笑容是多么珍贵,而且,丘镜山说“挺不错的小家伙”,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顶多是一位前辈高人对后辈的略表赞许,然而,这个世界上,能够得到丘战神这句评价的,寥寥无几,他李显岳有雄才伟略,出兵如神,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这句评价! 难道我李显岳的才能,只不过和那个被很多人视为傻子的家伙差不多?李显岳不禁这样想到。 但是,那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如果他堂堂鼎鼎大名的晋王殿下居然只是一个酒囊饭袋,丘镜山根本不会对自己这么器重,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管阔在丘镜山眼里的闪光点,居然直逼自己。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眼神毒辣,不对,眼光独到的丘战神这一回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惜芸,我想,什么时候见到他,我会把他揍一顿。”他道。 这是实话,作为大多数正常的北唐人,都会想要为李惜芸委身的“屈辱”讨还一个公道,而作为李惜芸的皇兄,李显岳更是义不容辞。 管阔作为李惜芸人生之路上的一大“污点”,就算所有人都不去在乎,可总是隐藏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像他,一想起那件事情,就觉得忍无可忍。 丘镜山的想法却依旧和所有人都那么不一样,他并没有丝毫在意李显岳的感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少在目前我遇到过的人来说,于广乐公主而言,那小家伙是最好的人选了。” 李显岳的神色在一瞬间便变得非常特别,他几乎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在他看来,甚至在所有人看来,丘战神的每一句话,到最后都证明了是绝对的正确,所以,他坚决不觉得丘战神会说错话。 然后,他还是悲哀地发现,丘镜山确实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因为弹琴和听琴的关系,可能丘战神会对管阔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偏袒,可是没有想到,那种观念上的偏袒,居然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管阔配得上广乐公主李惜芸!? 这个笑话莫说北唐的人不信,南吴好事的文人才子们不信,甚至突兀人都不可能信! 可是,他不好当面指出来,只好道:“薛昭岂不是最好的人选?我想,择南他们都会这么认为的。” 他没有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全天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太打脸了。 “薛昭?”丘镜山淡淡的话语中明显带着强烈的质疑,他很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 “人选不人选不多说,但是,老夫并不觉得那小家伙会比起姓薛的那个小子差多少。” 他目光平视前方,情绪很稳定,李显岳不得不觉得,丘战神他……居然说得跟真的一样,管阔和薛昭比?弄得这一位晋王殿下都要信了。 他低了低头,笑了一下,不敢苟同。 丘镜山知道他的想法,侧头看了看他,不知道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或许可以和老夫打个赌。”他道。 李显岳诧异地抬起头来,似乎并不怎么明白这句话。 “不谈薛昭,也不谈广乐公主,就说管阔。” “你要看看他的成就吗?” 丘镜山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虽然并没有什么信心十足的感觉,但是,李显岳恍惚之间觉得,那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北唐一代战神,似乎又回到了壮年时期一扫千军,驰骋天下的状态,是那样地横勇无敌。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丘镜山的潜台词——怎么样,你敢赌吗,你看着我,你知道你不可能赢的,因为我丘镜山就从来没有输过。 从常理上来讲,管阔这么一个公认的一无是处的没落子弟,李显岳的想法是对的,如果赌,丘镜山不可能赢,可是,对方毕竟是丘镜山,他下意识地想到,哪怕丘镜山押的那一边,再怎么荒谬,丘战神,从来不会输。 于是,他李显岳会输。 “赌什么?”他的心被勾起,目光终于能够平视着对方。 “如果老夫赢了,你就请求你的父皇把春流赐给你,日后,老夫会过来取走的。” 北唐皇宫内有三架闻名天下的古琴,一名雕龙,一名春流,一名行莫台,都是稀世珍宝。 “看来丘战神早就想要试一下春流的音了,”李显岳听到这个赌注,终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其实根本不必如此,我想,要是丘战神向父皇请求,这雕龙、春流、行莫台,父皇会随您挑的。” “这样就没意思了。”丘镜山道。 “殿下呢,你想要什么?”他又道。 李显岳想了一想,随后摆了摆手,道:“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从丘战神您的身上得到了,其他的,我还真的不想要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丘镜山身上最珍贵的,自然是他的教授,他的耳濡目染,在李显岳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就是雕龙、春流、行莫台三架古琴一起,也比不上的,再说了,他也不敢说,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