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沄这一下半夜倒是并没有休息好。 平时并不太做梦的舒沄却是极为意外地在睡着之后便在梦中,瞧见了无处张牙舞爪妖魔鬼怪,个个都生的恐怖无比,仿若潮水一般地从黑夜中涌来,把她困在了一座孤岛之上,无路可逃! 舒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裂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瞬就要把她给生吞入腹一般的各种怪物们,最终尖叫了一声,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屋内那远远燃着的油灯黄光,舒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响才从梦境中脱离,拿起枕边的一条软巾,擦拭起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张妈妈在外屋守夜,并没有动静。 所以舒沄猜测,自己那一声尖叫应该也是在梦中!没有打扰到人就够了! 也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将军府内的更鼓声便由远到近地一遍又一遍响了起来,卯时终于还是到了。 舒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一夜算是熬过去了。 张妈妈似乎也听到了更鼓声,赶紧从小榻上爬了起来,收拾了一番便进了内屋准备看一眼舒沄便去准备其他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刚进屋便瞧见舒沄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神。 “姑娘?!您什么时候醒的?怎的没叫婢妇?”张妈妈赶紧两步移到了舒沄的面前,朝着她低声问道:“姑娘此刻可要洗漱?婢妇现在就去给姑娘打水来?” 舒沄点了点头,朝着张妈妈温和地笑了笑,看着她快速转身离去后,这才慢悠悠地开始穿上了衣服,然后坐到了梳妆台便把长发挽起,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好。 张妈妈很快边准备了热水,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些点心。 “给姑娘垫垫肚子的。”张妈妈看着舒沄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赶紧又道:“慧园里一直都备有新鲜的热点心,姑娘收拾妥当之后,可以尝一些。” 舒沄哦了一声,把目光从那些点心上收回,洗漱收拾干净了之后,这才对着张妈妈问道:“三公子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张妈妈摇了摇头,顿时又突然扬起了晶亮的笑容来,对着舒沄说道:“不过,姑娘,我听服侍三公子的丫头们说,三公子现在睡的可好了!全然不同前些日子一夜都在床上折腾着来回翻滚的样子......是姑娘治好了三公子的,对吧?” 舒沄摇头,苦笑了一下。 张妈妈一脸不解地看着舒沄,心中的疑惑却是未能再问出口,服侍着舒沄吃完了点心,便看着有小厮停在了屋外,低声恭敬地说道:“舒姑娘,道长说请你过去。” 舒沄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跟着那个小厮离去,在宁道长住着的那间屋子外见到了他。 “舒姑娘未睡好?看起来气色有些差啊!”宁道长只扫了舒沄一眼,顿时皱眉关心地问道。 舒沄楞了一下,摸了摸脸淡声回道:“大约是未睡好吧,做了个怪梦!” “怪梦?!”宁道长似乎有了兴趣,朝着舒沄打量了一圈,让她把梦境说了说后,这才突然问道:“老道给舒姑娘的那串铜钱,舒姑娘怕是未带在身边吧?” 舒沄愣住,似乎才回忆起来,顿时摇了头。 “舒姑娘还是把那铜钱待在身边吧!”宁道长笑眯眯地对着舒沄说道,“那串铜钱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镇邪宁神还是可以的!” 舒沄哦了一声,探究地朝着宁道长看了眼,心中却是隐隐有些疑惑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宁道长当初给她那串铜钱,就已经知道她用得着了! 只是,再多的疑惑舒沄也只能吞在肚子里,陪着宁道长又去看了眼段因瑞,瞧着他安然地还睡着之后,舒沄的心里这才轻松了不少。 出了屋子,已到辰时,天边已然大亮起来,有晨光染红了白云,蔓延着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舒沄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情大好。 “道长!”就在这个时候,慧园管事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弓身站在了一旁,对着宁道长说道:“文家表少爷递了帖子,说是和萧王爷在院外等候,给道长您带了一点心意。” “心意?!”宁道长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萧王爷?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报出自己的身份了?” 慧园管事恭敬地站在一侧,没有敢吭声!那可是王爷,宁道长可以轻视,他们这些下人怎么可以?而且,那位来慧园求见过无数次的萧王爷可是淡定无比地在院外等着,报出这身份的,是他们那位文家的表少爷。 宁道长站在原地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之后,这才对着慧园管事说道:“罢了,不见一见他,他是不会甘心的!” 慧园管事把头低的更厉害了! “去告诉萧王爷,让他们把东西留下,老道片刻就到。”宁道长淡淡地对着慧园管事吩咐了一句,看着他一脸不解地望向自己,这才又道:“就让他们在院外等着,反正老道与他们也不会长谈,就不用让他们进院子里来了!” 慧园管事顿时反应过来,有些迟疑道:“道长,那可是萧王爷........” “王爷又如何?”宁道长却是不在意地笑笑,“老道见过的王爷还少吗?” 慧园管事愣住,随即便转了一下眼珠子,赶紧点头退开,慌乱地朝着院外的方向跑去,也不知道会怎么回话。 舒沄听到这里倒是真的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宁道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位道骨盎然的老人在所有人的眼里和嘴里都那么不同了。 “忘了和舒姑娘说........”宁道长似乎察觉到了舒沄的目光,笑眯眯地扭头朝着她望去,轻声说道:“老道姓宁,单字一个成,与先帝是至交好友,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