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吕不鸣放心。 四更天了。港口停泊的几十条海船,一片安静。只有船头和主桅杆上分别挂着一盏气死风灯,随风摆动,这便是人们所称的渔火。几十条海船,上百盏渔火,船上巡逻的水手手持火把不时巡动,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南海剑派的船就停泊在码头的最外侧,也是最大的一艘。是一条两千五百石的福船,白天可以看见船的主桅杆上有一条红色的箭鱼旗,这是南海剑派在海上的标志。 南海剑派的福船上,巡逻的人员比起其他船只更多,更密集。然而大半夜过去了,巡逻的水手也露出了几分疲态,防线这时有些松懈了。 船尾的最外侧,吕不鸣悄悄的从舷板外一跃而过,轻轻落在甲板上。左右扫视一番,立即一个箭步蹿进一处阴影处。这时两名南海剑派弟子手持火把步伐沉重的走了过来,不时轻打着哈欠,根本没有注意阴影处还有一个人。 吕不鸣待二人经过,蹑手蹑脚地跟在二人后面,一指一个将他们点了穴道。将火把顺手扔到海里,把二人拖到船尾阴影,稍稍用了些手段,便从二人口中得知木炟被关在船底的货仓里。而梅如雪被关在那里就语焉不详了。 吕不鸣知道时间紧迫。只能先去将木炟救出来。 凭借过人的身手和敏锐的感觉,先后避过三拔巡逻人员一路潜行向船底货仓寻去。 何辰此时还没有休息。作为南海剑派掌门人,他此时的心情自是澎湃。木家的产业转眼间就要落入掌中,今夜更是与倭人首脑谈妥了这笔巨额武器交易,可以想见南海剑派在他手中将发扬光大,纵横东南就在眼前。 今年四十有八的何辰,身材高瘦,粗手大脚,满脸水锈,头发花白,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看上去就是一个历经风浪,奔波海上讨生活的老水手。谁知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却是威震一方的大派掌门。此时他手中抚弄着一块金黄色的铜牌,铜牌正面上镶着一枝黑色的紫荆花,栩栩如生;铜牌背面四个阳文篆字:五族一家。正是木炟身为惠州木家族长的信物。 这个才是木家真正的财富所在啊!木峦没有这面铜牌,就得不到木氏宗亲大会的承认,惠州木家就得不到整个木氏家族在官面上的庇护,内地货源的支持。三月十六日,木家福州大会,正是木峦参会上位的时机。 自家妹子小处精明,大处糊涂;外甥木峦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身为人子,囚父、弑父,这是十恶不赦的大不孝之罪,只要传扬开去,木峦就完了。有这个把柄握在手中,他们母子就毫无退路,只能牢牢地绑在了南海剑派的大船上。 想到这里,何辰不由于得咧开嘴角,阴沉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时,船仓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三下,停顿片刻,又敲了一下。何辰立即将铜牌收好,轻声道:“进来。” 来人正是他的长子何南。 “何事?” “父亲。今夜船上五组巡哨,丙组已有两柱香的功夫没有回应了。” 何辰长身而起。“按巡哨时序,丙组应在何处?” “应在二层甲板。” “也就是说,丙组在底层甲板往二层甲板时出了事!” “是的。” “鸣锣示警。令值夜弟子立即随我赶到底仓;派出水鬼队,下海封锁海面;其他弟子在二层甲板集中待命;封锁二层、顶层甲板出入口,你亲自去给高桥君解释一下,以免贵客误会。传命给港口,不,港口怕是有变了。来得这么快?决不能让人将木炟救出去。作好准备,随时准备!快去吧!”何辰此时脸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