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高峰百般哀怨,苦苦求饶之时。离卫堡七八里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只有靠近细心观察才会发现,寂静的山林中,齐膝深地雪地上正有缕缕极淡的烟向四周散去。 雪地之下,却是不到一人高,可容纳三四人如同帐篷一般的空间。这正是关外穷苦猎人在冬季舍命上山狩猎时为避风雪所搭建的窝棚。在林中倚山岩靠大木处,向地下挖出三尺深,上面以密密粗树枝为棚,筑雪为墙、编草为帘,样子甚是简陋。但是在天寒地冻的山林之中,点起柴火棚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个黑袍紫带,须发皆白的高瘦老者,正端坐在一座窝棚内,如同一块岩石一般安稳如山。老者虽然不言不语,但是久居上位,沉默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下首处,一个身着黑色箭衣,外披黑色皮裘的白胖中年人颇为局促,虽然眼神焦灼,几次欲言又止,却不敢露出半点不耐烦的面色。 这时柴火中发出“啪”的一声,打破了窝棚内的沉寂。“吴舵主,你很着急?” “郝伯父,小侄...” “嗯?”郝姓老者突然从一块岩石变成了一只猛虎。 吴舵主一时被郝姓老者的威势吓住了。“郝…长老,郝长老,属下不急,不急。” “吴舵主,你是教主任命的玉门分舵舵主,公事面前,没有伯父小侄。”郝长老冷冷的说道。 “属下知道,属下谨记长老教诲。”吴舵主连忙恭敬的说。 “你可是想问:为何三堆火的暗号己发,我为何阻拦你们出击?”郝长老收回眼神继续注视着柴火,不待吴舵主回答接着道:“你以为木高峰真的得手了?五岳剑派真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木小儿凭着那粗陋手段如能得手,老夫就将这对招子挖出来。” 这时他抬起眼来,看到吴舵主一幅茫然的面容,失望的说道:“若是我行事,必然在大堂中留下几处篝火残迹,如若不然怎么解释木柴的来历。再说大堂如此空旷,迷烟效果是必要打折扣,只要察觉不对,五岳剑派的人立时就会反应。岳不群、刘正风、定逸尼姑、马德全那个不是老江湖,定会随身携带解迷烟的药物。木高峰这个粗货,自以为得计,我早料他必败。” “咝!那长老为何还要安排木高峰行事,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丘长老和老夫辛苦布这个局,就是要引他们出来。现在可以对你说了,早在一个月前,我便下令武威分舵、张掖分舵秘密抽调教中精英力量,由丘长老率领,配合老夫寻机一举歼灭华山派这一路。木高峰不过是麻痹他们的棋子罢了。” “啊!”吴舵主大吃一惊。“怪不得长老您对各处求援视而不见。反而阻止属下救援。” “是不是都觉得老夫年老昏聩了!” “属下不敢。” “教主将甘凉道之事付于老夫,老夫就要做到毕其功于一役。些许牺牲算得了什么。” “属下明白了。” “你不明白。告诉兄弟们,决战就在眼前,下去准备吧。” “是。”吴舵主恭身施礼告退。 吴舵主离开后,郝长老轻轻叹了口气。凝视着跳动的火光暗自出神。“这几年来,东方小儿借教主勤修镇教神功之际压制教中老人,提携新人,自结党羽,包含祸心。教中老兄弟无不暗自心忧。长老之位虽然风光,但是无权无势。自家尚不服老,还有子侄晚辈需要上位。东方小儿在教中一手遮天,那有出头之日。幸亏教主自中原之行后,有所警惕,老夫等才有下黑木崖为神教立功的机会。东方小儿也是知趣,安排了各家子侄晚辈占据各处要职。可哪里想到...” 郝长老长叹了一声。“这些子侄晚辈们虽然用着贴心,下山之前一个个自诩甚高。到了地方后,却是眼高手低,比起东方小儿提拔的新人从能力到悟性,相差太多了。” 想到吴香主刚才茫然的神情,郝长老又叹息了一声。“吴志新是吴老儿的二子,真真是虎父犬子。与前任玉门关分舵舵主鲍大楚的果决狠辣相比,真真是不当人子。几年前,鲍大楚本是黑木崖大风堂一个小小的旗主,还有秦伟邦、贾布、上官云,这些人都是东方胜从底层提拔起来的人才啊!东方小儿却是识人。如果鲍大楚等人和他们手下的精锐力量不被东方小儿借机调走,自己何必费尽心思布局,使用木高峰这种小人垫场。直接集中力量和五岳剑派小儿轰轰烈烈一战定胜负,方显我神教之威。” 想到这里,郝长老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老了,叹息也多了。教主雄才大略,正当盛年,却是个刚愎自大的性子;东方小儿机变诡诈,能力出众,甚得中底层教众人心,算得上一代人杰。二人之间若是一个不好,神教前途堪忧啊!” “此时想些乱七八糟作什么。现将此间事了。一是为教主分忧;二是让那些人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究竟有没有老。” 安排弟子将木高峰押下去后,岳不群、刘正风两人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吕不鸣自是履历不足,虽然不知岳不群、刘正风在担心什么,但是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自从他混元功修行进入第六层,心境圆满,这一次突袭行动自起程,心中情绪却有些不稳。让他暗自警惕。 “掌门师兄、刘师兄,这事有些蹊跷!” “何止是蹊跷。看来敌人早己经来了,就在山中。”岳不群肃声道。 定逸师太和马德全等闻言一惊。 “是啊。自我们入甘凉道,魔教就在布局。示弱以诱,引虎出山,投石问路,接下来就是图穷匕现了。”刘正风摸着腮下的短须,冷笑道。 “刘师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