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骆养性带来了锦衣卫搜寻的结果,皇宫里空无一人,崇祯皇帝、周皇后、坤兴公主果然全去了煤山。
骆养性点头哈腰的拍马屁,“摄政王果然料事如神,陛下真的去了煤山,随行的还有司礼监太监方正化,二三十个小太监。”
以崇祯的性子,说不定的真的会在煤山自尽,方原也甚有顾忌,忙问道,“锦衣卫没将陛下请下山来?!”
骆养性为难的道,“摄政王,陛下有命,只要锦衣卫,还有任何军士敢踏上煤山一步,他就立刻自尽。”
借给骆养性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强行捉拿崇祯皇帝下山,若逼死了崇祯,弑君之罪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既无后台,又是新降之人,估计就是个现成的替死鬼。
崇祯皇帝就这么呆在山上也不是法子,何况公主还与崇祯、周皇后在一起,是被挟持去的,还是心甘情愿去的,方原一时也看不清,陷入了两难境地。
骆养性又低声道,“摄政王,在煤山山下,还有一个摄政王的故人请摄政王亲自前去相见,而且只见摄政王一人。”
方原愕然问道,“什么故人?!”
骆养性道,“曹化淳,曹公公!”
方原听了是沉吟不语,曹化淳早在几年前就离开了京城,在天津卫隐居,不再过问京城之事。这时他突然出现在煤山之下,想来也是为了方原与崇祯之事而来。
曹化淳对方原有知遇之恩,更是义父、义子的关系,他的面子,方原无论如何都要给,便叫来了景杰道,“老三,我要去一次煤山,你和骆养性去接管皇宫。”
景杰忙道,“老大,煤山之上有多少兵马殊难预料,你去煤山当心有诈,千万小心啊!”
方原点了点头道,“老马,你带着两百锦衣卫随我一同前去。”
方原、马一山一行来到了皇宫以东的煤山,在山门之前,便见到一个穿宫服的老太监坐在台阶上,显然是在等候着方原的到来,正是方原真正意义上的义父,曹化淳。
两人自从天津一别,至少有七八年没见面,故人见面,但见曹化淳的气色很好,方原是心下甚喜,纵马上前,在曹化淳面前下了马。
对曹化淳,方原还是感恩在心,依着礼数向他行了礼。恭敬的拱手行礼道,“阿翁,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肺痨病可还好?!”
曹化淳与他数年不见,如今他已是天下间最有权势之人,还记着当年两人的交情,‘阿翁’,‘阿翁’的喊得十分亲热。这些年来,更是从未曾忘了送治肺痨的药物和理疗仪,电池,也是欣慰的一笑,“有劳摄政王的关心,我的肺痨病也好了个八八九九,当初我真是没看错人,你果然一飞冲天,已将手握乾坤。”
方原连声道,“不,在阿翁面前,我不是摄政王,还是方原。没有阿翁的提携和照顾,我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方原,我正有话儿要与你单独一叙。”
曹化淳正要上前拉着方原的手儿,却被护卫的马一山强行拦在了中间,沉声大喝道,“住手!”
“老马,我与阿翁情同父子,不许无礼,立刻向阿翁赔罪!”
马一山恭恭敬敬的向曹化淳赔了罪,方原令他先退了下去,又反握着曹化淳的手儿,和颜悦色的道,“阿翁有话,莫说一句,就是十句百句,我也当洗耳恭听。”
曹化淳缓缓的道,“方原,既然你还愿叫我一声阿翁,我就倚老卖老一次,想请教你一句话。”
方原仍是恭敬的说道,“阿翁但问,我必如实以告。”
曹化淳直直的盯着他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方原,天下已是你囊中之物,也到了政权更替之时,陛下就在煤山之上,你会不会篡位弑君?!”
曹化淳问出这话,也在方原的预料之中,他亲自守在山门,也是要阻止方原行弑君之举。
方原正容道,“阿翁,我乃大明的摄政王,匡扶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绝不会篡位;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更是我泰山大人,我更不会弑君!请阿翁上山向陛下表明我的心迹,我在山下恭迎陛下下山,同赴皇宫。我必当以皇帝、皇后之礼,供奉陛下、母后。”
曹化淳见他的真心并无虚假,何况他早已掌控了大局,真要杀崇祯,派一队士兵上山便是,又何必一再装模作样的想恭请崇祯下山再杀?在山上杀了崇祯,还可推说是乱兵所杀。恭请崇祯下山再杀,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弑君。方原又不是傻子,该当权衡利弊。
曹化淳欣慰的道,“方原啊!你有这份忠心,孝心,真是难得!”
他话锋一转,为难的道,“但,陛下确实固执,早明言在先,只要你一人上山相见,多一兵一卒,他就立刻自尽啊!”
方原听了是眉头微蹙,崇祯的这个要求算是相当过火。按照骆养性提供的情报,煤山之上至少有二、三十个太监跟随着崇祯。这些太监纵然再没有战斗力,也不是方原一人所能应付的。方原若单独上了山,崇祯若铤而走险,将他扣押,或是杀了,也并非绝无可能。
在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