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小苑一直被关在冷宫别院,除了每个月公主会令王公公带着方和、方麟二子前来冷宫探望,方原却从来没来过冷宫看她一次。
被关了半年的小苑是怨气丛生,但为了儿子方和,她也强忍着怒气,就这么在冷宫里,无聊度日。
与她一同罚在冷宫的,是之前独立核算团的团长秋霖。秋霖比她要自由些,公主只是将小苑禁足在冷宫,秋霖则可以自由出入,替小苑跑腿办事。
崇祯二十二年
腊月二十三日小年
王府上上下下是忙忙碌碌,四处张灯结彩,公主特地下令给王府每个亲兵护卫、男仆女婢发放三两银子,三斤腊肉,准备迎接崇祯二十三年春节的到来。
一面是人世繁华,一面则是冷宫凄凉。
小苑呆坐在冷宫的院子里望着天空发神,耳边响起的是王府男仆女婢的欢声笑语。她回想起之前在京城,甚至初来江南之时,方原的宠爱,就忍不住的鼻子一酸,泪水也划过了脸颊。
被一同罚在冷宫的秋霖却突然带着一个女婢入内,说是厨房的杂役,奉公主之命,前来给小苑送过春节的年货,五十两银子,三十斤腊肉,五十个年糕,还有她和秋霖一人两套新衣。
小苑望着公主送来的年货,是气不打一处来。公主送来的些些银子,腊肉,年糕,在她看来并不是恩赐,而是故意的羞辱。
小苑大哭着将这些满满一桌子的年货扫落在地,厉声呵斥送年货的女婢滚出冷宫。
女婢阴冷的声儿突然响起,“苑夫人,哭什么呢?!哭就哭出冷宫,就能保住方和的位子了?!”
小苑微微一惊,一个女婢胆敢这么和她说话,显然是来头不小。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婢,三十来岁左右,其貌不扬,冷然问道,“你是谁?!”
女婢冷冷的说道,“苑夫人,你不是一直在府里追查是谁怂恿的方和泼了公主的茶?正是奴婢!”
小苑见这个内奸终于现身了,冷冷的盯着她,也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你是京城派来王府的奸细?!”
女婢点了点头道,“是,我是东宫派来潜伏在王府,探听动向的。”
小苑冷笑了一声,坐回了石椅上,不紧不慢的说,“你一个奸细不知隐藏身份,突然现身来找我什么事,直说了吧!”
女婢不答她的话,继续说道,“苑夫人,你被关在冷宫的这些日子,外面的动静可就大了。摄政王、景杰在玄甲军中进行了大清洗,浙江总兵麻林在步战营的势力被彻底拔除,麻总兵完了!”
小苑对麻林是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个蠢货胃口太大,哪会波及到她被关进冷宫?
她冷冷的一笑道,“麻林是咎由自取,与我有关?!”
女婢说道,“当然有关,玄甲军中被逮捕的麻林的亲信招供,他们意图实行兵谏,拥戴方和上位。苑夫人,方原已决定趁着大年三十回苏州府过春节的日子,提审苑夫人和方和。你认为方和牵涉进这种谋反的案子里,方原还会放过你们母子?!”
小苑听了是猛地一惊,她和方和与此案并无干系,兵谏拥戴方和上位之事,估计就是麻林他们这些大头兵的一个兵谏口号,从未与小苑商议过。如今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纵然否认,方原还会不会相信她?
完了!牵涉到父子权力之争,不仅她完了,连方和也一并完了!
奸细女婢见她已惊得面无血色,继续说道,“苑夫人,如今已是生死关头,必须要有所取舍了!”
小苑定了定慌乱的心神,反问道,“什么取舍?!”
女婢低声说道,“麻总兵与孙督师早有联系,在大年三十当日,孙督师会再次南下攻打在凤阳驻守的玄甲军,而麻总兵则率兵北上南直隶,攻占苏州的摄政王府,拥戴方和上位。到时候,苑夫人母子不仅转危为安,更会大权在手,荣华富贵。”
小苑听她画了好大一个饼,冷笑着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京城朝廷此举是想一举拿下江南,而不是拥戴方和在江南割据吧!”
女婢也是冷笑说道,“苑夫人,朝廷是什么想法那是将来的事儿,未知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苑夫人若不除了摄政王,拥立方和登位,便是危在旦夕,还有心思去担心朝廷的意图?”
小苑的双眸一抹精光掠过,问道,“凭麻林的三万军士就能攻占南直隶?且不说太湖基地还有郑芝豹的四万玄甲军,就是苏州城三千装备精良的锦衣卫,凭麻林那点战力想攻破苏州,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
女婢呵呵冷笑着道,“洪阁老这次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方原必然在劫难逃。”
“如今护卫苏州城的锦衣卫千户,乃是被方原赶出了亲兵队的赵挺,我们早就收买了他。麻总兵兵到之日,赵挺就会开城投降。”
“至于郑芝豹的四万玄甲军,郑芝龙、郑森已给郑芝豹书写了劝降信,令他在兵谏之时,至少在太湖基地按兵不动。事成之后,朝廷应允将福建再次归还郑氏。”
“我们还承诺了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