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对照顾方原是驾轻就熟。 她熟练的搀着方原,带到了大堂椅子上坐下,替他解开外袍,打来清水细心的替他擦拭着,犹如一个细心照料丈夫的贤惠妻子。 女婢端来了小苑早备好的醒酒汤,小苑还特地在护卫的胡琦面前先喝上一口,再温柔的喂了方原。 方原一股酸爽刺激的汤水下肚,只觉翻腾几欲呕吐的肠胃要顺畅了些,酒劲也弱了几分,微微睁眼看着小苑说,“辛苦你了!” 小苑柔声问道,“公子,你今夜是独自回房休息,还是去公主的闺房?” 这个问本来很好回答,今夜的庆宴就是庆祝他和坤兴公主大婚的,自该去坤兴公主的闺房。但若是小苑问出口的,那就真难开口。 方原试探的问,“小苑,你吃不吃醋?” 小苑愣了愣,柔情似水的瞧着他说,“公子想要什么答案?” 方原也是一怔,小苑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到底想要个什么答案呢?小苑若回答吃醋,他就该头疼了;若回答不吃醋,估计方原会立刻火冒三丈。 这个问其实非常的愚蠢,而且无趣。 方原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一个柔和的声儿在大堂响起,“驸马,你怎么醉成了这样?” 说话的人是坤兴公主,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奉的宫女。 坤兴公主接到方原已应酬了庆宴,回了永王府的消息,赶到大堂时,却见到小苑正在照顾方原。 这个小苑,她在京城的四合院里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方原贴身的女人。 坤兴公主神情漠然的瞧了瞧小苑,强忍着怒气走到方原身侧。小苑知情识趣的站起了身子,恭立在一侧。 坤兴坐在了椅子上,温柔的抚了抚方原的脸颊,低声问道,“驸马,我们回房去,我亲自给你熬了皇家秘制的醒酒汤。” 方原稍稍一怔,他虽醉酒,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坤兴公主陪嫁的宫女、太监里布满了崇祯、周皇后的眼线,就这么醉酒前去,那是肥肉拱门让人宰啊! 他偷偷冲护卫的胡琦使了个眼色,令他带锦衣卫跟随前去,胡琦善于察言观色,不动声色的冲方原点了点头。 方原交代过胡琦,这才呵呵一笑,“好,皇家秘制的醒酒汤我还从未品尝过,有劳公主了。” 在坤兴公主的搀扶下,方原也到了后院的闺房,胡琦领着锦衣卫在众人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 到了公主的闺房门口,宫女领头的梁嬷嬷将胡琦一行人拦了下来,冷声说,“驸马、公主圆房,你们还跟着做什么,懂不懂规矩?” 胡琦是忠于职守,厉声说,“方军门与公主圆房,在下自是不能干涉,但方军门的安危,我却要过问。” 梁嬷嬷冷冷的说,“哪里来的蛮子?竟敢口出狂言!你的话儿我听着就是公主要谋害驸马了?” 胡琦索性装傻充愣的大喝,“对了,我就是蛮子,不懂哪些皇家礼仪。来人,进婚房给我搜!” 他随行的锦衣卫鱼贯而入,进入坤兴公主的闺房,开始逐一搜查房内有没有埋伏着刺客,还有陷阱。 坤兴公主在皇宫里是顺风顺水,哪里经历过这些阵仗,惊慌失措的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梁嬷嬷气得浑身发颤,却对胡琦这个二杆子,还有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无可奈何,只能冲着方原呵斥,“驸马,你这是要做什么?” 方原佯作醉酒,对她的呵斥充耳不闻,低了头蹲在地上,装作呕吐不止。 锦衣卫搜查了闺房,出来回报说,“胡统领,闺房里有两个侍奉的宫女。” 胡琦冷声说道,“全请出闺房,一个不留!” 梁嬷嬷怒说,“大胆!这两个宫女都是陪着公主从小到大的,十几年来,每夜都陪着公主入睡的。” 方原嘿嘿一笑说,“梁嬷嬷,今后就是本驸马每夜陪着公主入睡,再无须这些宫女。” 坤兴公主见两人又闹僵了,忙出来打圆场说,“梁嬷嬷,今后小虫子、小豆子在房间外侍奉吧!” 既然公主开了口,梁嬷嬷还能有什么话说,只能将小虫子、小豆子两个宫女给叫出了闺房。 闺房之内,红烛映照,香风缭绕。 方原似醉非醉的躺在高床暖被的婚床之上,坤兴公主令宫女小虫子端来了她亲手熬制的皇家醒酒汤。 胡琦在闺房外拦下了这一壶醒酒汤,以银针试毒,不见异常,便亲自将醒酒汤端进了闺房,摆放在桌子上。 这个时代,检验鸩毒、砒霜,是以银针试毒。但作为穿越者的方原却心知,以银针验毒的法子并不一定靠谱。 银针之所以会变黑,不是因为鸩毒、砒霜本身能令银针变黑。而是民间使用的鸩毒、砒霜,因受制于成本,还有提纯技术,制作的鸩毒、砒霜里往往会残留硫化物,是这种硫化物会与银针发生化学反应,令银针变黑。 换句话说,若特制高纯度的鸩毒、砒霜,里面不含硫化物,以银针验毒根本不会变黑,必须要用专门的化学检验试剂。 与方原目光一对视,胡琦立刻会意,趁着坤兴公主不备,偷偷取了一小杯放入怀里,去找猫狗做实验。 坤兴公主端着斟满了醒酒汤的玉碗到了床沿,用碧玉的汤勺舀了一勺子,凑到方原的嘴边,羞涩的说道,“驸马,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纡尊降贵的侍奉男子,动作难免生疏,洒了几滴落在锦袍之上。 方原却不敢喝这一碗醒酒汤,勉强笑了笑,站起身说,“公主,我先吃点瓜果。” 宫女早在婚床的暖被下洒满了枣子,坤兴公主吃了三颗枣子,寓意早生贵子。 坤兴是皇家公主,生性端庄,自不会在闺房里主动向夫君求欢,端坐在高床边沿,被动的等着方原的下一步行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