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颜越抱膝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平静的星空。 六年来,他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仰望星空,夜空中常有星光突然黯淡,如同风吹灭了烛火,黯淡下去的星星,再也没有亮起过。 此时的星空,已不再如六年前那般闪烁不停。 颜越记得刚懂事时,看到的星空,漫天布满星斗。然后,星星逐年减少,直到两年前,星星骤然消失了一大片后,闪烁的星空才止平静下来。 伴随星空的平静,夜空中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星星,此星下方有诸多星斗缭绕。 以前,村中常有孩童问私塾中的老夫子,为什么星星总是一闪一闪的,闪着闪着就没了。 老夫子回答说,那是星星们在打架。 现在,孩童们又问老夫子,星星为什么不再一闪一闪的了。 老夫子回答说,那是因为打架有了结果嘛,你们看,那个最大的星星就是大王,边上的都是小兵。 夜空中挂着的这个巨大的星星,被修真者们称之为出云之月。 这个出云之月像是被云遮住了一半的太阳,上半部分明光透亮,下半部分有星点环绕,月光朦胧。 颜绍远有不少关于奇闻异事的书籍放在家中,颜越时常翻阅,有书中提到,“古时有月,月中有影,影如奔马……” 修真者为了区分两者,又将古时的有影之月称为古月,现在的这个出云之月称为新月。 “古月,新月?不去想这些了,明天还要早起锻炼,睡觉!” “咚——咚!咚!咚!咚!”。 一慢四快五声更声在大树村中响起。 时值冬季,寒风刺骨,五更天时,天色仍自朦胧,一户人家却随着更声的响起,亮出了灯光。 过不多时,这户人家一间卧房的房门“吱”地一声打开,一名少年穿着单薄利落的装束,从房中走出,彻骨的寒意袭来,使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少年面容刚毅,双目有神,正是颜越。 他已搬回自己家中,独自一人居住。 颜越呼出一口白气,关上房门,在屋檐下蹲下身来,两手撑地,双腿后伸,全身挺直。然后身体在双手的支撑下,降低至贴近地板,又再依靠双臂力量将身体撑起。 如此平起平落百余次后,颜越站起身来,又再在院中活动了下身体,向村外小跑而去。 他出了村子,沿着小道,向一个山坡跑去,来到山脚下,蹲下身来,双手十指交叉反绑于背后,开始沿着上坡小道蹦跳前进。 蹦跳过程中,挂在他腰间的一个黄澄澄的葫芦,随着他的跳动,一上一下摆动不停。 跳跃着前进一段距离,颜越感到双腿酸痛至极,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前方,咬了咬牙继续蹦跳前进。 快至山顶时,他已经每跳一次就需要停顿蓄力了,但他仍然没有放弃,终于,当天色出现一丝鱼肚白时,他以这样跳跃的方式,到达了山顶。 来到一棵大树前,他脱去上 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泛着汗珠,使得身上结实的肌肉更加健美,匀称协调的身材,让相貌普通的他,独具气质。 颜越开始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树干,树上昨日的积雪“唆”“唆”掉落,落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喀啦啦!”伴随着颜越拳头击落,大树轰然倒下。 由于颜越多年来击打同一处,树干内部早已毁坏,此时终于折断。 颜越望着倒在地上的大树,又看了看有些红肿的拳头,惊喜道:“这几来年来,父亲让我进行的锻炼,总算不是白做的!” 这六年来,颜绍远时常出远门,半年一年回来一趟。 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些理气行血的药酒,嘱咐颜越将药酒在神秘葫芦中,存放一段时间后再喝下,并督促颜越锻炼身体,说是他体质单薄,需要锻炼。 而颜越六年来开光一直未成功,心中非常不甘,在被颜绍远督促之下,锻体了几次后,觉得开光这件事,虚无缥缈,唯有体能的突破,才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他六年以来,每天都有锻炼体质。 锻炼了一阵,他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拔开木塞,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飘散而出,他拿着葫芦仰头连饮。 几口酒下肚,颜越只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开来,全身登时舒适无比,倍感精神。 休息片刻后,他在山顶上盘膝坐下,开始了六年来从不间断的注灵修炼。 颜越全身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一丝丝白气不断从身上蒸腾而起。 “等过完年后,那季上仙回来了,一定要请他再帮我开光试试,或许这次……” 颜越六年来每天锻体的同时,注灵修炼也从未落下。 这六年来,刚开始的几年,他多次找季博言,帮他尝试开光,但还是如以前那样,灵光无法注入识海。 到得后来,季博言见到颜越都烦了,唯恐避之不及。 颜越就再没去找过他,但就在几日前,他自自己发现灵光以来,头顶一直都存在的难受感觉,突然消失了,让这颜越黯然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这时已是年关,季博言不在村中,要等到过完年后才会回来。 颜越的灵光较常人为大,若拨开其外圈缭绕的云雾的话,其内更是深邃无比。 如果说极品灵光-星辰之光是颗星辰的话,那么,颜越的灵光就是一个星系! 拥有极品灵光者注灵,只需要点亮一颗星辰,而颜越注灵,则需要点亮整个星系。 只是,他的灵光外围似有云雾束缚,使他无法感知到其内状况,即使如白发老者那等修士,开了天眼术后,也无法窥其一隅。 颜越虽然头顶难受之感已然消失,但他心中不确定,自己是否已注灵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