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目看去,那玉印不过巴掌大,但凡与贺兰家有过交际的都知道,那是贺兰家独有长系腰佩,贺兰文之所以拿出这个,就是向白立成表明,他身为贺兰家的人,既然敢来,就不是独自一人,白立成在没有弄清一起前,贸然下手,纵然可以杀掉贺兰文,把往事给埋在尘埃中,可万一贺兰文有什么后手,这玩意儿的消息捅出去,只怕白立成一家十几口的脑袋全都填进去,也堵不住这窟窿。
片刻的沉寂后,白立成到底忍住那股子怒气,他重重把茶盏放在桌案上,让后走到门庭后,冲外一声:“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另外任何的请见,全都不准!”
叱声后,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让贺兰文嘴角上扬,冷笑不屑:“白大人,某不过是一将死之人,你何故准备这般多的后手,难不成你还以为某会杀了你不成?”
纵然听出贺兰文话里的不屑之意,可白立成到底没有反顶一句,稍有缓息,白立成坐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贺兰文自顾饮茶,并不应声,这让白立成心中愈发不安:“你到底想怎么样?十年之尘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皇帝都换了三茬,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真的能够为族氏正名?那样你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白立成说急头白脸,可贺兰文永远都是那副沉稳模样,这般神态于当年的贺兰家主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或者说所有贺兰氏的人都是这样,也只有这样的沉稳不求不追不多不占,才使得中都皇统不安,强行处置贺兰氏。
“你不要逼我,若是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最终,白立成忍无可忍,怒声扯呼,贺兰文抬眼扫了他一目:“吼,再大点声,告诉旁人贺兰氏的余孽没有死绝,你白立成与贺兰氏有干系,当年侥幸逃脱罪责追查,现在最好一块真相大白!”
“你…”
面对贺兰文的折磨,白立成真后悔年前接到书信时,没有派人去宰了他,不过纵然他派人去,只怕也宰不了贺兰文,那时贺兰文还在北安军中,与林秀同行北征北蛮,可以说,贺兰文料定林秀会北蛮大胜,介时只要说通林秀借着进都受封,与其言语,来正当年的族氏血仇,可林秀的反应让贺兰文失望,才有了后来离身独来的结果。
白立成若是敢派人前往北疆杀贺兰文,只怕自己地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贺兰文心中有数,对于白立成这样的货色,可以威压,但不能过度,否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你想要脱身,过自己的好日子,某不拦你,也不阻碍你,但是某要做什么,你必须回报当年的恩情,助我一臂之力,否则,某保证,今日一过,你白立成从身当年贺兰氏恩情的事就会公之于众,那时你或生或死,全在你的命!”
在贺兰文的威胁下,白立成几乎把肺给气炸,可想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好日子,白立成真的下不了那个同归于尽的狠心,末了他咬牙道:“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三十万两,我需要三十万两!”
此言一落,白立成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中险些撞翻桌子。
“你…简直痴心妄想!没有!”
一言落地,白立成大手握拳,恨不得冲过来砸在贺兰文那张气势昂然的脸上,饶是贺兰文也干脆,起身就往外走。临至门庭,贺兰文冷笑:“那我们就地府见了!”
就在贺兰文抬手推门瞬间,白立成叫住了贺兰文。
“慢着!”
“怎么着?改变主意了?”
“三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我…我一时凑不齐!”
白立成给自己找借口,可贺兰文对于白立成实在了解,身为户市监这等肥差,往来的都是商家行人,单单一年存留下的税银就是天文数字,若非几年来战火不断,贺兰文敢问白立成要一百万两,以一百万两买一个安生立命的机会,白立成很清楚这笔账的轻重。
“你凑不齐?哈哈哈!”
贺兰文狂笑,也就瞬息,贺兰文瞬变脸色:“当年没有贺兰氏,你早就化作冢中枯骨,现在我需要做事,问你要三十万两,不过是你身上一条腿,废话不多说,三个时辰内,我要见到银票,否则,你我走着瞧!”
到这里,白立成实在无法拖延,无法之下,他狠狠的点头:“银票我需要回府去取,你随我走一趟!”
时至傍晚,贺兰文与白立成赶往府邸,一路上到处都是新春花灯,百姓欢愉,可贺兰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至于白立成,也被贺兰文的到来打破应该有的宁静。
行至白府,贺兰文大摇大摆,毫无惧意的随白立成进入,来至偏庭,白立成冲贺兰文道:“你在此候着,我少刻便来!”
贺兰文笑笑无应,坐下饮茶,这白立成匆匆来到外面,在僻静处,家奴早已得到消息等在这里。
“老爷,怎么办?”
“娘的,贺兰氏的缘孽竟然追来了!”白立成咬牙怒斥:“方才你们可查到什么消息我回来路上,后面可有跟随的可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