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高柔酝酿片刻,道:“微臣觉得,杜大人的话若真的行令,有些谋利邀功之嫌,且他年事已高,是不是…”
“恩?”
夏景帝疑声半语,高柔只道自己言不对心,立刻躬拜跪地:“陛下息怒,微臣只是为陛下解忧,若有不当之言,请陛下赎罪!”
瞧着高柔诚惶诚恐的模样,夏景帝缓息片刻,才道:“杜如庭乃先帝之臣,从身朕之父王,现又于朕阶前效劳,并无什么大错,照你之言,恐会伤群臣之心!”
“陛下说的对,是微臣唐突了!”
“但是…”夏景帝转言:“这马上就要到新年大典,朕需要沉稳之人行值令官之责,可今日朝堂生出一些意外,倒把这事给忘了!”
听到这话,高柔脑子飞速思索,旋即明白夏景帝的心思,在夏景帝背手沉思时,高柔上前:“陛下,微臣不才,愿行值令官之责!”
“好!”夏景帝立即应允。
半刻后,高柔离开乾清宫,回到府邸,高柔一脸沉色,瞧着叔父神色不正,其侄子高继前来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
“唉,又一件苦差事落到头上了!”
高柔叹息沉声:“十日之后便是新春佳节,介时新年大典的值令官由我来担任!”
“什么?新年大典的值令官!”高继惊喜万分,整个人几乎都乐开了花:“叔父,这可是好事啊,眼下陛下威服四海,这第一年的新年大典,若是叔父操办的好,必定大功一件,那时叔父位进高殿,不过是小事尔尔!”
“你啊…枉我这么多年教导你!”
高柔本来就心有不悦,高继现在又随性而言,当真让高柔失望。一声斥责落耳,高继浑然片刻,不知为何。
“叔父,难道是侄儿说错了?”
“不然你以为这是件好差事?蠢货!”
高柔起身来回踱步,思忖接下来的事该如何料理,按说这新年大典的值令官该有杜如庭来承担,毕竟那个老家伙历经三朝,德高望重,说是眼下臣工之首也不为过,有他来当值令官,那是最合适不过,可眼下杜如庭的请柬想法与夏景帝不和,夏景帝又不想惩治这个老臣,如此一来,就必有人从中顺应某一方,而自己身为夏景帝的东宫近臣,在陛下心有躁烦之际,理应想法为其分忧,不然夏景帝也不会冲自己说什么人选之事,现在想起来,高柔真后悔自己应承下来,可再一想,若不应,纵然现在无事,只怕日后自己在夏景帝的阶前身位就要一落千丈。
无法之下,接旨值令官的行使之责,以高柔的估计,顶多半天功夫,杜如庭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介时那个老家伙会做出什么事,只有天知道。
这高继在高柔心燥中悄悄退出来,结果一转身,正好碰到下人来报。
“高大少,罗大人求见!”
“罗大人?哪个罗大人?”
高继一时不明,下人道:“是中书令罗金赐大人!”
“他来做什么?”
这罗金赐现今与杜如庭言锋相对,真可谓水火,旁的官员唯恐惹祸上身,纷纷避而远之,可现在这个家伙来到高府,鬼知道他要做什么、
高继思忖片刻,冲下人道:“就说老爷不在家,让他改日再来!”
“高大少,这只怕完了!”下人一脸无奈:“那罗金赐大人的车驾正是跟着咱们高老爷一前一后下朝,你说这怎么圆话?”
“你个废物!”
高继唾骂一句,就要上前,他知道高柔叔父现在心情不好,便替其拦下一应繁杂事,不成想罗金赐已经从外面进来,瞧见高继,不待他开口,罗金赐直言:“此事关乎高大人的新年大典举办,你要想好话再与本大人说!”
“这…”
罗金赐一言把高继给顶回来,也就同时,高柔从书房出来。
“罗大人,屋中一叙,高继,去上两杯香茶!”
罗金赐来到屋中坐下,直言道:“高大人,半刻之前,中书阁传令,新年大典的值令官由你担任,这个消息可让本官出乎意料了!”
“惭愧,惭愧啊!”
高柔拱手笑言,全无之前的心燥:“陛下日日劳苦,我等做臣子的要为陛下分担重任,些许庆典,就不劳陛下费心了!下官不才,有一二能力,勉强可做,便向陛下讨来这般差事!”
面对高柔的话,罗金赐面上淡笑无动,心底却摇头叹息,也就缓息中,高继端着茶盏进来,二人相饮一杯,罗金赐将茶盏空置反扣,这让高柔不明。
“高大人,这杯子能盛多少水是一定的,若是超出或者倒扣,水皆会洒落出来,到最后一滴都不剩!”
“罗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用不着这样转弯抹角!”
高柔的痛快让罗金赐暗暗一笑:“其实我们都知道,杜如庭本来是最好的新年大典的值令官人选,陛下也很愿意让他当值,但是杜如庭邀功之心深重,接连请谏陛下对军行压制,这明显不是当前大夏境况中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