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斥候来报,行进于兰河谷中的李天勒马止身,稍稍思量后,李天道“派前队诱敌,让后强势出击,务必把这些蛮子击溃在河谷道中!”
苍云压顶,寒风徐徐,当北方的寒流缓缓南侵,覆盖整个大夏帝国时,中都皇城玄武楼上,夏景帝正望着远处的天际入神,游离之中,夏景帝眉眼触动,思绪万千,自登基进位以来,大夏就像浪涛下的航船,摇晃凛冽着前行,现在,西鞑、北蛮、东林三敌同起来袭,大夏四向桅樯几乎坍塌,但天有眷顾,河西之地,本应皇权之争的秦王以皇族大将之身,抵住西鞑兵锋,至于北方,那连亲王秦懿留下的龙驹徒将林仲毅更是在危难中力挽狂澜,抵战北蛮与东林,如此忠义之将,当真让他这个帝王人为之触动。
忽然身后钟鼓乐起,夏景帝游离于边塞血杀之地的神魂才缓缓归来,回身望去,内侍高呼急奔而来。
“陛下,北疆急报…北疆急报…”
听得这话,夏景帝探臂指首“快快奉来!”
内侍将兵议阁上谏的军告递与夏景帝,不过一息,夏景帝高呼一声“父皇庇佑,先帝庇佑啊!”
那内侍瞧着夏景帝的模样,跪地俯首“陛下,北疆战况如何?竟让陛下这般兴悦…”
“东林败战,溃撤离境,东州已经平复,北安军率部赶往苍狼山,抵战北蛮…”
激言之下,夏景帝几乎有失帝王风范,那内侍虽然不晓得什么国家大事,但夏景帝高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高兴。
“陛下,要照这战报上的情况来看,那些蛮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滚回草原去…奴心底可真高兴啊!”说着,这内侍竟然手摸眼角,啜泣起来。
夏景帝瞧此,道“既然蛮兵败果已定,你这奴才有怎地哭泣起来…”
但见内侍抹着眼泪道“陛下,奴才是高兴的哭泣,想那五年前,北蛮肆虐北疆,奴才的亲人都被蛮子给杀了,现在好不容易出个林将军,奴才纵然已经没有家,可奴才心系北疆的那些乡亲们…”
乍耳一听这话,夏景帝圣心甚慰,可是偶然灵光一闪,夏景帝的笑意僵在面上,沉寂片刻后,夏景帝转身离开玄武楼。
回到乾清宫大殿,罗金赐、杜如庭等臣下之人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通老套的恭请声非但没有让夏景帝心悦丝毫,反倒惹来一声斥责。
“万岁…万岁…言之轻巧,可是纵观古今,有那个帝王真得长命万岁?罢了罢了,尔等都一把年纪了,莫要跪地废言,起来吧!”
夏景帝沉声落地,罗金赐、杜如庭等臣子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待夏武帝坐毕,这些人才敢起身。
“陛下,日前北疆来报,东林已败,撤出东州,此乃大捷!”
罗金赐拱手请声,饶是夏景帝须臾前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故而此刻没有太多的变化,这让罗金赐一时不明夏景帝的心思。
倒是那杜如庭从夏景帝的神色举止中嗅到一些味道,在罗金赐请声无果,僵身于原地时,杜如庭很聪明的上前“陛下,经过月余整治,朝都吏治成效显著,各部各司严查效律,新晋官员者也都能够秉公行事…”
“如此甚好!”
夏景帝听得中都境况逐步好转,应声出言,其沉色也稍稍缓之。
除此之外,杜如庭继续道“陛下,朝堂吏治如晨阳之辉,劲头甚好,而在军备上,中都西山大营、禁军、城防军皆在秦宇至将军的统率下,恢复当初雄威…”
“秦宇至…”冷不丁的听到这三个字,夏景帝神色稍有一变,就这一点,杜如庭心中已有计较。
约有片刻功夫,夏景帝草草听完诸臣的各项政务令事,便退下歇息,只是临走前,他独独留下杜如庭。
待殿中无人,夏景帝道“你方才请言政事,怎么突然转到军务上,此莫不是有什么计较?”
“陛下明鉴,老臣一心为忠,所做一切皆为陛下,之所以言锋转向,全为陛下心结所在!而这心结之故,当初陛下却不曾知晓啊…”
杜如庭言语隐晦,可夏景帝如何不明其意所在,须臾后,夏景帝起身踱步,来回数趟才道“杜大人,北疆军告来之,东林已退,东州平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杜如庭起身“赏,大赏,特赏,封爵候公!”
此一言入耳,夏景帝目皱紧锁“杜大人,之前朕封赏北安军,你反驳之,现在如何顺之?”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北安军成军南进驰援,以微弱资历夺得天下目光高瞻之功,这就像独狼问猎兽王,有篡位越身之嫌,可现在北安军已经名震天下,其威如浪,滚滚不泄,其勇如雷,轰轰不灭,可以说,放眼大夏,恐怕只有秦王殿下的河西军有一战之力!如此较之,林仲毅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依身秦懿名威下的龙驹小将,对于这等军途之人,必须封赏,以名锁其身,那样大夏军行方能安稳!”
一息话落,夏景帝心结稍散,杜如庭以为夏景帝有所他顾,便思忖须臾,近前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