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这娃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行事,若是被那贼人伤了杀了,你让我如何给你们的爹娘交代!”
面对斥责,林怀安这些人自语不言,埋头受罚,张氏及其它族人也都闭口不出,免得召来林懋的怒火。
可是怒火归怒火,林懋发泄完以后,也只能作罢,林怀安等人出去后,林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便让人请来成玉。
“往常贼人都是劫掠成性,可从怀安等人口中听来,那些人贼人似乎在做着义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陈玉忧心思虑,林懋道:“谁说不是呢?若是贼人都变成好人了,那怎么还有贼乱一说?县令,这事你可得紧要点,那河道湾就在临水县地界内,若是贼人有什么大动作,咱们只怕都避不开!”
临水村南村头,洪成定一身农汉模样,他扛着个布包来到村口,此时乃乱像时节,凡有外人出现,村中的护民队就会上去盘问一番。
“哪来的?作甚呢?”
当值带队的林氏族人林落扯呼着嗓子质问,那洪成定嘿嘿一笑,漏出满脸疲惫:“爷们,俺从南坡来,那边贼行严重,村里的人要么入了贼道,要么逃了,俺之前听说临水村收什么难民做佃户,就来看看,能不能寻口饭吃!”
“南坡?那是哪?不曾听说过!”
林落皱眉,回看身后的村民,也都没人知道这个地方,旋即林落警惕起来,他咳嗽一声,两个村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洪成定,对其搜身,洪成定也不躲闪,干裂着嘴唇道:“爷们,有水没,俺这走了百十里,已经饥渴好几日了!”
说着,洪成定缓气坐下,瞧着他的模样,林落虽然警惕,可也无法把此人和贼人联系在一起,待两个村汉搜完身,冲林落摇头示意无事,林落才掏出水壶递给洪成定,顺带给上一块干饼。
“吃吧!”
“谢谢爷们!”
洪成定瞧之大喜,抬手接过,可是他的太急,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噎死,只把林落几人看到摇头。
“兄弟,慢点,没人和你抢!”
洪成定憋红的脸子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让后他嘿嘿笑道:“俺们那边年初起就遭灾了,地里的粮食春收都没有一成,更别提秋种了,三个月前,一伙贼人把俺们那边方圆的村子都给抢了,俺是乘乱逃出来,不然现在就成荒地里的一具死尸了!”
“哎呦…那么惨!”
“这事我也听说一些,那些贼人饿极了,当真是连人都吃!”
“还是咱们这好,贼人不敢来!”
眼瞅着村汉们乱言起来,林落瞪了他们一眼:“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至于你…”
林落盯着洪成定,他道:“兄弟,别怪爷们心狠,年前那会儿,林将军他推行军屯令,确实收外来难民做佃户,可是现在到处都是流贼,鬼知道那些四散的难民是做什么的,所以…你随我到村食棚子领些干粮,让后去别处吧!”
“啊?爷们,别啊…”
洪成定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可林落所做毕竟没错,自贼人袭击东岗坡的佃户庄后,林懋与陈玉商议,严密防范外来人,像洪成定这些的逃难难民,看似民户不错,可鬼知道他们有没有入贼道,是不是受命贼头来探风的,不是还好,若是那可就坏菜了,万一这些眼睛探清临水村的境况,挑准时机来个突袭,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介时林秀费劲气力从河邺城地界带回来的难民也得跑。
“爷们…别啊…你说这四野村县,哪还有比临水还安稳的,俺就求个活口,俺有的是力气…不信你看!”
洪成定说罢,撸起袖子就去搬路边的石垛盘子,殊不知这模样让林落刚刚送下来的警惕再度升起。而洪成定也意识到疏漏,故而他躬身那一瞬间,假作疲惫无力,歪倒一旁,几个村汉赶紧去扶他,可是林落已经看到的糙手臂膀,那手掌中的茧子厚实,尤其是虎口的地方,一道道褶子十分明显,这显然不是农户庄稼人有的。
思忖中,林落开口:“这兄弟当真一把子力气,即然这样,你就随我来,正好我家地里去个操犁头的伙计,管三餐和住处!年底还有利是!”
听此,几个村汉直夸洪成定好运气,可是洪成定却心中不安,他晃身起来后对视林落,发觉林落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怀疑中,林落招手示意洪成定跟他走,洪成定笑笑,拎着自己破布包跟上,但是没走几步,洪成定发现不对劲,这林落领着他往村中走去,远远的还能看到十多个操着木杖的汉子在歇脚。
“林五哥,你咋的回来了?”
村队汉子们看到林落远远走来,当先打招呼,洪成定一听,止住脚步,那林落应了众弟兄们一句,发觉身后没动静,回身看了一眼道:“兄弟,咋不走了?”
“爷们,我这…我这肚子有些咕噜,该不会是刚才那两口凉水糙饼噎的吧…这样,我去上个茅房!”
“茅房,前面就有,走吧!”
林落笑着道,可是洪成定已经猜透林落的心思,这家伙还是在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