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举荐兵部尚书令张将军前去征讨,他所部黎军在中都战中骁勇之至,有他出击,收服兖州必定手到擒来!”
诸朝臣看去,乃中书阁太府卿邵安出列请言,夏武帝听之稍稍沉思,对于这个新晋得北疆军行世家子弟,他心里很清楚,若是在先皇掌控之际,必然不会让外军将领进至中都军行系,这非是北疆人氏能力不行,而是军行划分及皇权对军权的掌控,可是现在情况大变,中都将领凋零,勋贵悍将死的死,亡的亡,四大将帅王爷,已经西去其三,余下的恭亲王也在守城战领着家将府兵抵抗,受伤抱病再府,听其子讲,日后恭亲王赫连熙怕是下不了床了,如此夏武帝必须尽快立起一个新的勋贵,来执掌中都军威,而这个就是秦宇至。
但秦宇至空有一身骁勇军略,却没有其父的威望,加上连亲王秦懿命亡沙场,所部精锐嫡系全散,秦宇至根本没有所属精锐,哪怕现在征军奉令也来不及,因此夏武帝还是需要外军。
那邵安言曰完毕,朝堂一片寂静,就连杜如庭、罗金赐都不敢再请言什么,之前,夏武帝大清洗朝臣政局,邵安与卫桓同为先皇老臣,竟然幸免于难,这让杜如庭、罗金赐不免怀疑,邵安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避祸自保,现在他突然出口,请战于黎军,杜如庭、罗金赐打算看看这只老狗在玩什么把戏,可是杜如庭、罗金赐这等从龙派都不出口,其它朝臣更不敢多嘴。
于是乎,邵安建议北疆黎军出击,收服兖州的重任便落到张祁头上。
夏武帝道:“黎军骁勇,乃为事实,但中都精兵亦不可弃之,传朕旨意,着兵部尚书令、明威将军张祁为征兖先锋,着乌正为中军统将,领五千中都军,不日出击兖州!”
西山大营,张祁刚刚率部入驻此地,还未把屁股坐热,中都的皇门令携圣旨来了,张祁接令,一面命周燕通、张谦等将整备所部,一面去寻李天商议,可是李天的营地早已空荡,这让张祁颇为惊愕。
“景允去哪了?”
张祁质问巡哨兵,饶是巡哨兵道:“李天将军昨夜深夜便率部离开了,这是他留给您的信!”
张祁一把夺过书信,两眼十行的看完,旋即将信撕得粉碎:“景允,你当真要弃我而去!”
邺城北道,李天领着所部一校兵马晃晃悠悠向北走。
“主子,您不和林将军道个别么?咱们走之前,林将军可派人来过,询问您呢?”
“路已不同,何需同道!”
李天目望远方,心思惆怅,现在他与张祁、林秀两兄弟算是越走越远了,一个入位中都高堂,只为功名利禄,一个心向北疆,只为树旗行义,反观他自己,应该是光宗耀祖,发扬源镇李氏铁骑的威名,想到这,李天看着身后千余兵士,这些人是他能力范围内可以征兆来的随行军,日后李氏铁骑是否可以再现风采,就要看自己和身后的千把刀锋血刃了!
邵府,邵安下朝回府,刚刚落脚,家丁来报,邵安听之,道:“将来人引入老夫书房,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后厅一步!”
家丁得令离去,不多识,张祁进来。
“副阁大人安好,在下张祁特来感谢大人推助之言!”
张祁躬身,让后封赏托盘一只,其中摆放着一尊珍奇玛瑙雕,邵安抚须,道:“张将军言语何指?老夫不明!”
“大人说笑了!”张祁嘿嘿言曰:“在已经接到陛下诏令,不日将派在下为征兖先锋,此乃大功之任,若没有大人朝堂言说,在下无论如何也得不到!”
“哈哈哈!”
邵安淡笑,旋即沉面:“张祁,你真当自己所作所为无人知,无人晓?”
闻此冷声,张祁面色一怔,似有困顿,来此之前,他不过是从皇门令口中套出一些消息,现在他已经位进中都高堂官列,要尽快寻些能够说得上话的老臣,而邵安请谏与他,正好给了他一个示好的机会,此来感谢,也在常理。
但是邵安话中有话,让张祁一时浑然。
看着张祁困顿的神色,邵安低声:“你之前从燕、从蜀之为,做的颇为隐秘,当真属于狡兔三窟,皆留一路啊!”
“你…”
张祁听出话里的威胁,立刻变脸,可是他还未暴起,眼前霹雳划过,乃是邵安那张处变不惊的脸实在深意凛然,加之此处为邵安府邸,张祁若是乱来,只怕全尸都留不下。
须臾之后,张祁气势稍缓:“大人有话,敬请之言,在下所为,皆不过是乱世求生,以光宗门庭罢了!”
“好一个光宗门庭!”邵安言语不屑:“你可知你的所为…一旦被陛下知道,诛灭你九族都不止!”
“若大人愿意告之,何故为在下朝堂请战夺功?”
张祁一个反问,从邵安气势中拿回一筹,邵安稍稍惊愕,才道:“不愧是乱中求利的北疆种,既然话至此处,老夫也不转弯了,张祁…你可知当前朝堂政局如何?”
张祁思量,半晌才道:“似乱似稳,君臣心离!”
“大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