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焦褚自问骑战天资聪慧,更得林秀军略指点,做了中军骑列小校,此番危战搏命,他怎敢退败?于是乎两军僵持鏖战,两相悍将各不退缩,瞬息之后,焦褚的黑甲中军骑列与饶助的乌红甲亲骑兵冲战到一起,眼花缭乱之息,黑红流光交错屠戮,其人飞臂断,马卧血溅的景象简直刺瞎人的眼目。
“北安骁勇,忠义无畏…为了将军…誓死屠敌!”
焦褚嘶吼,身后八百中军骑搏战互冲一合后,在令兵号角声中快速移动,汇聚成尖锥阵,再度蓄力杀向饶助,饶助瞧此,大斧横举,一字撑天,身后亲骑三向纵列,以犄角拱卫之势迎击上前。
瞬间,碰撞再生,血杀再溅,饶是燕军本阵前的陆言都为之惊愕:“北安军果真如风言传闻…以独营骑列冲战北蛮黄金家族而名扬?难不成秦懿老儿当真把他当做闭门军途子弟来教?”
虽然惊愕一息,但陆言暗藏兵力于后手,更以蛇锋之势急出两向,胜券可以说确定在握,而林秀全军压战夺势的一时优势反倒隐隐成为瓮中王八,当饶助率亲骑军二度脱战林秀,林秀本阵无法前行时,陆言几乎已经看到了胜利战果,待自家军阵合围突进,林秀的北安军慌乱无措,各自为战,顶多一刻功夫,燕军将士就能把林秀麾下的北汉蛮种们突击宰割殆尽。
右翼战场,赵源以独骑隐势冲杀丁辽,虽未斩将夺旗,可也把丁辽的部署彻底打乱,加之黄齐、李虎、花铁犁三将均为骁勇之辈,其麾下先锋营的弟兄也都是北安军初期老卒组成,在赵源独骑搏命的悍狼气势带领下,丁辽所部三千飞骑彻底被分割成数部小列,即便掩战回撤,也不过拖延三分时间,于后被李虎、黄齐、花铁犁三将接连击溃,只把丁辽急的心躁欲裂。
“可恶…可恶…该死的北汉蛮种…”丁辽大骂,结果这个失神间隙,李虎那黑胖子已经寻到他的所在,于是乎这个胖将拍马杀来,丁辽此番已经不敌,只能转逃,回奔本阵,如此一来,袁弘、毛云二人率亲兵骑轻易破开丁辽的前队阻挠,汇合何赵源,让人赵源有了缓息功夫。
混战中,赵源暂歇马力,而他几乎累趴在马背上,即便如此,赵源依旧目漏精光,盯战四周,手握三尖刀,随时准备挥砍燕贼,细眼看去,那血渍汗水遍布满脸,让人怀疑他到底杀了多少贼敌。
“快…快追将斩首,不能给他们缓息之机…不然…”
赵源粗声斥命,毛云心疼不已:“校尉,你赶紧撤吧,余下战事由我等拼杀即刻,不然你会活活累死…”
“住嘴!”赵源嘶哑着嗓音,怒吼视来:“燕贼号角两向袭来,必有后手,仲毅已经全军压上,此乃死命搏战态势,若在燕贼兵围我军前,林秀不能冲破贼敌本阵,擒拿贼首,败就是我们…那时我们可有活路…”
“可是…”
毛云心忧赵源,奈何赵源为了林秀,只能将枯干的生命再度压榨,他使劲咽了一口,浓稠的口液滑过火辣辣的咽喉,只把他刺激的肺腑火裂:“袁弘,立刻角声传令,让李虎、黄齐、花铁犁三人携全部轻骑冲过丁辽,不管右翼溃败贼骑,直接从右翼扑杀燕贼本阵,为仲毅的中军阵突战赢得空间和时间!”
“属下明白!”袁弘此番也疲惫不堪,可是战况瞬息即变,当真是一毫都拖延不得,待袁弘从亡命的令兵身上找出号角,呜呜吹着离去,赵源扯缰拍马,战马嘶鸣一声,于是这名黑瘦如山松、却又刚毅如猛虎的青将再度冲向丁辽那摇摇欲坠的骑列本队。
北坡,张祁回阵后,立刻从张保手中接过统军大旗,望着远处急行而来的燕军,张祁几乎把眼珠子给凸出来。
“他娘的…燕贼何时生出这么多援军?”
疑声心躁中,周燕通道:“小公爷,听闻那陆言也是江淮名将世家,试想名将用兵,怎会不留后手,说不定林仲毅派人暗行邺城燕军时,燕军也在算计他?”
“这些小爷只能看出来,岂用你现在废话?”张祁心忧烦躁,斥声火大,周燕通借机转言:“小公爷,既然北安军优势强战燕军的先机已无,再战下去,结果难测,不如…”
话到一半,张祁已明周燕通深意,他探身一把揪住周燕通,将他提起半空,周燕通一时气急面红:“小公爷饶命…小公爷饶命…”
“你想让我做那不忠不义的唾言种?成为仲毅眼中懦弱子?”
张祁目瞪发泄,周燕通不住哀求:“小公爷,属下这是为了你好,这八千精骑是黎军的家底,万一打完了,咱们往后的路可就难走了…况且老爷之前交代属下,一定要在危机关头劝住您,不要凭借意气用事,就像您常说的…善者无果,恶者名就…”
闻听此言,张祁宛如当头挨了一桶冷水,瞬间后张祁冷静下来,此时令兵三回来报,燕贼援军军阵已经和黎军前锋校搏战,张祁快速急思,转目看着坡下战场中的情势,北安军犹如一只八卦盘状的中杀阵列,燕军虽然暂时弱势被压,可这两向援军一旦加入战场,燕军就会突变成一张大网,把北安军给包围在里面,那时北安军的八卦盘就会成为一只缩头王八,四向无路,此般强势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