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与本将合谋?”
“正是,他行军都营的人暗通邹满仓,独杀苗西峰,我迫于压力只能暂应,可是之前计划佯装围攻行军都营,另派人诱引将军所部,结果他们却真行搏杀,使得我麾下弟兄损失惨重,现在我又被他们顶上前来做枪头,此般糟践,一旦开战,他们就会从后面压上,将我与将军一同击溃,这个坑,我实在不愿跳…”
方化附耳低语:“之前咱们去行军都营也见到北营的搏战情况,较之花铁梨所说,基本吻合...”
但林秀却没有立刻应声,他稍加思索,道:“你要活路?但活路之后做什么?你可曾层想过?或者说,你花铁梨独霸小牛山?成为一方贼霸!”
“这…”被人看透心思,花铁梨一时语塞,但瞧林秀沉声唾骂:“本将自有办法决了你们所有人的根,一群死不悔改的种,无需怜悯…”
“将军!”花铁梨再度叩首:“世道如此,我等无名无德,若要为口吃食,不做贼,又能做什么?但凡有条活路,谁都不愿干这勾当,或许将军不知,我花铁梨看似凶狠残暴,心多狡诈,可实属为了活命,再者,我的弟兄,劫掠客商从不伤人性命,眼下,邹满仓和官家作祟,一旦我兵败,自己死不足惜,可寨中还有千余老幼,那时…她们将何去何从…”
“本将不允贼行,你休得多言!”林秀怒斥,其威压呵斥让花铁梨心惊,但林秀刚才只是在做攻心之路,稍有缓息,他才撂出一句话:“若要活路,脱离贼行,入北安军,我给你正道走…不然,那些罪过,你自己承担吧!”
南向岗子丘下,苏文、黄齐带着百骑侯在此地,以作尖刀蜂刺,黄齐嚼着甜草根道:“苏兄弟,你家是大商行,放着好日子不做,为何来入军行,难道你不知这是刀尖贱血的路?”
“黄大哥此言差矣!”苏文紧了紧腰带,将横刀摆正:“世道变迁,商贾难行,上有官家剥皮,下有贼人劫掠,若没有军行旗帜支撑,我们苏氏不出五年,必然破败!”
二人言说中,哨骑来报:“黄校尉,贼人动了!”
黄齐当即叱声:“告诉弟兄们,务必做好准备,一旦将领信号出,我等必须痛杀这些狗日的贼种!”
东坡下,林秀率领刘磐、方化、毛云三人与二百骑平列开来,那邹满仓瞧着如此弱势的官家种,一脸傲然:“瞧瞧这些兵崽子,还没开打,就剩这么一点人,简直找死!”
“大当家,会不会有诈?”一小头目疑声。
“有诈?你真当这些官家狗那么硬气?全都是一样的货色!”邹满仓下令:“发号给花铁梨,让他进攻,待花寨贼人纠缠官家狗,再让牛大带人冲上,老子做收锅人…”
‘呜呜…呜呜…’
岗子丘上,花铁梨听到这角声,重唾一口,他唤过二当家:“兄弟,此番活不活,就看你演的像不像了…”
“大当家放心,为了咱们寨子里的人,老子豁出命去,只求你到时安置好俺的婆娘和娃子…”撂出这话,二当家带着三百余贼众弟兄向北安军冲去。
看到一群群贼人从丘林里冲出围上,林秀抽刀擎天:“刘磐,告诉弟兄们,尽可能留些活口…”
“将军,这怕是做不到,战场冲杀,不伤他们,咱们就得死,换言之,不杀了这些人,那邹满仓和蒋赣的手下岂会上咱们的套子?”
听到刘磐这话,林秀叹了一息,瞬息后,他冷硬一呵:“冲击!”
话落,二百余骑分列四队,均以小都伯为骑锋,缓缓纵马,待贼人冲至一百五十余步时,都伯挺枪高喝,前列的北安甲士纷纷挺起七尺长枪,以作尖锥,至于后列的则抄起骑弓,仰天抛射,随着砰砰的弓弦颤动,羽箭飞出,花寨二当家看到这里,虽知是死路一条,可是为了寨子的家人,他只能抽刀顶盾,怒声冲上。
‘噗噗噗’
贼人迎着箭幕也就奔了十几步,羽箭落下,旋即就是箭锋入肉的沉闷,看着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倒地,二当家憋气硬撑,前冲不止,坡上,邹满仓看到此景,笑着唾了一口:“都说花铁梨狡诈油滑,可是从眼下这搏战看去,他也就那点能耐,派自己的弟兄拿命探北安军的底…”
“冲…一轮冲杀…”
林秀高喝,刘磐、方化这些人迅速拨马转向,四队北安骑化作四柄尖刀,狠狠插进花寨贼群里,一些贼人躲闪不及,被坐骑撞飞,有些人则直接被马蹄踏死。
“格老子的…杀…不准退…”
一些贼人被北安骑的冲锋惊破胆子,想要掉头撤离,可二当家却咆哮挥刀,宰了这些家伙,但实力相差悬殊,区区三百贼人,在直面战场上,与北安军硬碰硬,完全就是天地差别。
待一轮冲杀过后,三百贼人所剩无己,二当家也被刘磐枪锋打面,昏死于尸堆里,而四只骑队并不停歇,他们在林秀旗手的喝令中,快速盘转合并,进而再来第二次回踏,看到这里,花铁梨率四百余众冲出,向北安军的背向杀来。
丘林中,牛大看着此景,眉头紧锁如川,一旁,小头目道:“牛哥,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