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林中涣作势要走,林翰一时无助,只能急奔拉下他:“二叔…我做…我做还不行…可…可我就一小吏…林胜是林秀麾下的八品军职官,眼下各县官家都向林秀示好,我这告罪书临城有谁能接?又有谁敢接?”
看到这里,一旁的林振想说什么,却被林中涣踩脚推开,他一把揽住林翰的肩膀,附耳交代:“大侄子,你这么做…”
话落,林中涣再度稳声:“大侄子,这个时候你怕也没用,林氏族人都在看着,你爹老了无所谓,你可得顶住,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绝对能把林胜制住,介时,就算林秀也奈何不得,不然他就是军行乱官途,这个罪告到中都皇帝面前,咱们也占着大义理!”
临水县府,陈玉因病休歇,一应政务暂由县丞安河料理,后府县丞房内,安河背靠老藤椅,咂吧着紫砂壶,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简直似神仙。
‘哎…这可真是怪…府衙少了陈玉…本官连喘气都舒畅不少…’安河自言自语时,县衙执笔郎王先生从偏方吏书屋走来,将一纸批文放到案上。
“大人,这是北安营的军需批文,下官已经拟好!”
安河大眼一扫,道:“即刻快马加鞭递往临城!”
“是,大人!”王先生将批文用羊皮卷包好,只是他稍有思忖,未及时离去行公,安河疑神:“怎么?还有其它事?”
王先生探身门外,张望左右,确定无人窥听,才关门低声道:“大人,这林仲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大人,这林秀北调临城,临城官家却入令不入其职,如此已经怪哉不已,可他林秀却不思深意,直言要求县里拨地供给人物为他修建军营,难道他就不怕心怀不轨的人借此参他一书?”
闻此,安河淡笑起身:“王先生,本官问你一个问题!”
王先生躬身:“请大人赐教!”
“纵观临城地界,自夏朝开国,咱们这里可出过将才?”
“这个…”王先生思量半晌,摇头:“还真没有,以往征役,咱们这里的子弟兵十去九不归,连命都没了,何谈将才荣回故里!”
“可这林仲毅归来了,如此凸显否?”
“大人说的是!”王先生稍加提点,已经明白其意:“他林仲毅也算贫瘠之地的将辉之兆,即便不能再度高升,也位居荣勋位,让县府官家仰目,可即便如此,此番北安营用度所需极大,属下粗算估计,至少要数万两,如此开支对临水县而言,简直超额数年存余,加之今年境况更差,春种事宜推行勉强,各乡民乱偶有发生,在此映衬下,临城府衙会不会批放军需供给,咱们都不清楚,若是前下应承,却后劲缺力,咱们好心办坏事,扫了他林仲毅的颜面,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连郡守都不能掣肘的将才,这些用度若是能安下临城官途军行之间的界限,想必姚启圣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接?”
安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数万两对咱们临水县是巨额开支,可对临城那些官绅名望,不过一笔勾勒而已,鉴于林秀在中都的风言,他姚启圣绝对分的开轻重!”
末了安河冲王先生低声交代:“此番你务必尽心操办北安营事宜,打好咱们与林仲毅之间的干系,陈玉因为过往琐碎与林秀明不交,暗不合,咱们要借此机会立身,到时本官政务高凸,声威四扬,他陈玉就得让位…”
正说话功夫,衙门前府差役急急奔进:“安大人,北安军宣节校尉赵源上府,已到前厅!”
安河闻之起身:“尔先去奉茶招待,本官稍后便到!”
前厅,赵源立身背膀,对于这县衙,若非林秀的命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来,看着墙壁上的字画,赵源不觉中皱起眉头:‘清正廉明?哼…虚伪娇作的狗畜生们…’
殊不知他这低言让入厅的安河听到,安河疑神稍愣,近前道:“赵校尉,方才是本官耳错么?”
赵源一时尴尬,赶紧回身低敬:“县丞大人勿怒…在下只是睹字思事…一时心恨脱言…至于方才的话…绝非唾骂大人…”
“哦…”安河拖腔,二人坐毕,安河将一纸卷书递上:“赵校尉,这是北安营建造的详情录…你可带给林将军让其查看,若有不合适的地方,本官立刻着人操改…”
“多谢大人尽心,在下这就回去禀告!”赵源说罢就要离去,结果安河笑言:“赵校尉,此番忙中前来,本官若不做东表示下,让林将军知道,会说本官怠慢北地骁勇的男儿…”
“大人…无需这般…在下…”
不待赵源说完,安河已经起身请之,无奈推脱,赵源只能随安河前往偏厅,客饮数杯,烈酒下肚,赵源脸颊漏出红晕,那安河道:“方才校尉因何字思事?不妨说出来让本官听听,兴许可以为校尉释解一二!”
“唉…”在酒劲的冲涌下,赵源道:“大人,实不相瞒,数年前,我爹学人贩马,在归县途中受马贼劫掠丧命,在下请求府衙伸冤血恨,奈何那时家贫身贱,无人理会…今日看到衙庭里悬着‘清正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