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姝灵姐,瞧你这模样,莫不是等不及了?你放心,大兄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我要看看大兄如何骑着高头大马把你娶回来!”
听着林曦玥的戏笑,陈姝灵眉弯欣悦,眼看林曦玥童言风起无度,元氏笑骂一句,林曦玥做了鬼脸,伸手从果篮里捡出一只油亮清香的参果,跑向院里斗狗耍乐。
待屋里清净下,张氏才继续道:“姝灵,近来你爹在操忙什么?合适的话,婶子与你三伯想上府拜见一下?”
“我爹操忙青稞税制、畜牧制的推行,已经月余未回府了,府中一直由余氏打理…婶子,其实…我已经不在乎那个家了…”话沉勾人伤,一时间张氏黯然,连带剩下的话都咽进肚子。
临城,郡守府。
姚启圣看着各县呈报上来的青稞税制推行文书,他不住的叹息:“唉…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闻听此声,偏阁屋里,府丞于海龙匆匆跑来:“大人,您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姚启圣将一应文书扔给于海龙,于海龙探臂拨手,将文书翻的哗啦响,片刻后,于海龙满面怒然:“大人,这些刁民也太不知足了,青稞税制五五推分,谷种还是官家给的,他们不惦记官家的好,却要求免一年的税额,难不成他们觉得官家都是软柿子,好捏好吃么?”
“要么你以为呢?”姚启圣叹息:“一场北蛮战已经把北疆千里之地给祸瑟的不成样子,若是春种不尽快落实,夏收秋种但凡出现天灾,远的不说,临城这方圆几百里怕是要生出暴民乱了…”
“他们敢!”于海龙硬声:“大人,要下官说,对于这些刁民,就得来硬的,不能给他们脸!”
“来硬的?咱这临城才安稳多久?你就把临城民乱的事给忘了?”
姚启圣坐下长出一息:“眼下咱们临城的官仓还有一些谷种存粮,你去合计合计,若是足够支撑春种秋备,保下今年的根底,那就下令各县免除一年税额,尽快推行青稞税制春种,本官实在经不起民乱了!”
“可是…”于海龙还想说什么,不成想临城都司马钟请见入府。
由于于海龙之前与马钟在临城民斗中生出芥蒂,故二人不合,一时间的碰面,让于海龙脸色阴沉,转身离去,马钟倒也不在乎这个府丞,大步进来道:“大人,骁武皇北安将的调令来了!”
“北安将?”姚启圣近来忙于民生耕种,早就把林秀下调回来的兵部令给忘了,想了好一会儿,姚启圣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个临水县的国子学士,林仲毅军调令来了?”
“正是,这是中都兵部、吏部的合令书,同时还有兵议阁、中书阁、太府阁的三阁首府印!”马钟说着,将烙着火漆的军调令递上。
姚启圣眉头微皱,并没有打开调令,反倒问话:“那林秀所部已到何处?”
“临襄交界牛家村,估计后天就会到!”
“哦….”姚启圣拖腔,对此,马钟稍有不解,他思忖瞬息,近前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马都司,本官有些困惑!”
“大人请讲!”
姚启圣起身,拿着调令书示意马钟:“你何时见过一个虚名将职的调令要加盖这么多的中枢印么?”
对此,马钟浑然一愣,虽然他只是地方官,可是对军行调令一些规矩倒也清楚,若林秀是实实在在的名军名将,这调令还算正常,可他一个六品撤职的北安虚名将,这么一来倒有些古怪了。
“大人,您这意思是?”
“眼下临城政事繁多,咱们自己已经顾头不顾腚,哪里安得了他这个骁武悍将…本官之前对林秀颇有印象,此子乃龙驹驰骋的命,绝非本官可以掣肘的,况且中都风言,他位进军行跃阶十二级,更是秦懿所撑,皇城操演,又搏陛下青睐,故本官思量,他看似北调,可并未有落职地方官体系态势,所以…”
听到这话,马钟已经明白,姚启圣言外之意是害怕卷入是非,不愿接调林秀。
“大人,可是调令已下…若是不接…”
“本官没有不接的意思,本官只是接不了!”姚启圣稍稍思绪,道:“在他领北安将虚职前,不是有一个军行调职官行的名位么,好像是…什么千牛备身,按中都官职,也是七品职…本郡守作为临城大员,也不过四品,一个新晋七品官放在临城,实在唐突,这样…他名为北安将,本官就与他一个北安吏的职,仅仅落七品官奉,但其权其职皆不入临城官体!”
“这…”马钟疑声:“那…他麾下的千余将士呢?”
“这个本官就管不着了,眼下四野县乡谷种存粮都不够,几十万百姓的安稳都保不住,哪还有功夫管他的千把人?再者他名为北安将,就要想法子为临城解危,而不是期盼临城为他做什么!”
姚启圣说到这里,目有深意的看向马钟:“马都司,本官知晓你儿马汉生与林秀乃县学同知,干系较之我等好些,可是有些话本官要言说在前!”
马钟心愣无恙:“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