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人的儿子长耀生之所以亡命,皆因长大人暗入海记商货行导致,此何冤之有?”
一番妄言让长祁连心恨。
“陈定硕,本官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毁我?”
长祁连骤然起身,张臂扑来,似要发泄心中的愤懑,可一时的癫狂犹如炊烟,瞬息被左右金甲近卫压下,但瞧陈定硕面不改色,粗声硬言:“陛下,下官乃都府衙一常丞,在长大人面前,不过蝼蚁般的存在,可是下官秉承皇恩,不畏艰难,暗查私访,这才在天雷珠案子中,发现了长大人的细小行径,且长大人派其子前往海记商货行消毁痕迹,无非保全自身,结果又被骁骑尉林仲毅所杀,此不过黑手间的互搏意外罢了!”
“你…你…”
长祁连被陈定硕刺激的心魂欲裂,话不连珠,邵安、伍子阕二人听之沉默不语,事已至此,长祁连这头替罪羔羊算是做定了,夏安帝稍思片刻,出声:“陈定硕,长祁连之罪是你亲自彻查出来的?”
“正是下官!”陈定硕硬声。
“那骁武皇的营将又如何出现在那里?对于骁骑尉黑手作祟,你又有何凭证?”
此话一出,卫桓、邵安、伍子阕三人眉宇松紧瞬变,三人微微抬头看去,夏安帝那张天威沉面看似没有丝毫变化,可作为陛下的各部中枢近臣,他们知道,身为皇威至上的帝王,不论什么案子,从不会有刻意追问某一低阶之人的倾向,可一旦有了这个倾向,就必然饱含深意。
此番卫桓较之邵安、伍子阕更清楚一些,那就是夏安帝内心对于林秀这种贫贱出身的青才俊者另眼相看,甚至有放罪脱身之意,可陈定硕为了一己私利,惘然行事,乃至夏安帝亲临都府衙那一刻,他还在拿命去赌自己的前途,不过这也是官场沉浮的规则,生死之间,全然悬在一线,前迈一步,便是进位高升,后退一步,便是命丧深渊,两相之下,陈定硕只能一头撞上去。
“陛下,下官不清楚骁武皇的兵士为何在哪?下官只是按照律法命案行查…”
“陈定硕,你胆敢戏耍陛下!”黄安闻之,当即喝声,左右金甲近卫更是抄刀冲上,那三尺刀锋犹如雷鸣霹雳,飞袭抵至陈定硕的后颈,但威杀之下,陈定硕跪姿不变,声色不改,夏安帝一时对这个府衙官吏有了新的认识。
“陛下,臣忠心大夏,绝无戏弄陛下之意,长祁连大人的罪行,下官敢拿陈府百余口性命为担保,绝对真实,至于骁武皇的骁骑尉林仲毅将军,纯粹是个意外,当时,我等冲入海记商货行的后院府库,熊熊大火将灭,结果从库房内冲出一人,以臂弩向下官等人袭杀,待下官制止其凶行后,才发现是骁武皇的营将,除此之外,下官在长耀生的尸首上发现了同样的臂弩,由长祁连的私入海记暗股行径推测,这林将军怕是青岁根微,被人利用,当了一次刽子手!”
此话说完,夏安帝已经沉坐上阶,冷目袭来,毕竟陈定硕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即便林仲毅不是天雷珠案子的凶犯,可他却因为青嫩被人利用犯下这杀人的罪行,由此可定,人无知无罪,但行之有罪无可恕。
陈定硕身后,伍子阕、邵安这几个老臣如枯木伫立,不觉中,伍子阕低吟一句:“唉…可惜了…”
对于这茫然无定的话,一旁的邵安挑目不解:“中都督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惜?可惜什么?”
伍子阕斜眼邵安,那股子睥睨之气让邵安心下不畅。
“邵大人,你这次有些贪了…老夫可惜什么?你岂会不知?”
“伍都督,您老深谋,您不说,下官那能猜到?”
太极转换,邵安把球再度退给伍子阕,伍子阕冷笑:“陈定硕是个酷吏,有几分才干,可是你若真以为他做的这些事就能让你借力上位,那可就太天真了!”
邵安被伍子阕说中心思,面色顿时阴冷,且这时陈定硕再度高声挑腔,收回二人思绪,放眼看去,陈定硕声泪俱下,呕血忠心:“陛下,那林仲毅正在下官府牢内关着,除此之外,还有许沫等十数个衙兵和九门督司巡查卫右校徐永康的罪言证词,只要陛下一声令出…下官这就可以让他们出来,与之对证,证实这林仲毅行凶作乱…若是下官戏耍陛下寸毫,下官甘愿立即受死在这衙庭之上!”
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壮气凛冽,不知道的定然会被欺骗,只是陈定硕失误了,他从未想到,林秀是个悍将,而悍将的獠牙早在月余前就锋出四周,寻找的他罪证,更有甚者,陈定硕也没想到区区二旬小将早在皇城操演中入了夏安帝的麾下封名录,此番他刻意绞杀坑害林秀,注定天时、地利、人和三不占其一,甚至于他为保万全,暗下私令妄图将林秀杀死在府牢内事也被对头胡钰给破坏掉。
当夏安帝龙威渐出,眉目微动,随驾宫官得令离身,准备去府牢押解林秀及一干衙兵,来个当堂对证时,结果衙庭外,小金凌急急奔进。
“陛下,庆亲王世子南宫保、连亲王之子秦宇至将军求见!”
夏安帝独字冷声:“宣!”
话落,秦宇至、南宫保映入夏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