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未说完,林怀平怒声:“住嘴!立刻带着弟兄跟上去,绝不能让林胜再伤这些百姓!”
“是!都伯!”亲兵得令收声,带着百十骑向前奔去,林怀平缓了一息,待心头的浊气压下,才纵马跟上。
在二人发生奚落位置的东向五六十步处,正好是行营官邸旁的大院门,此时,林中道、这一大家子林氏族人见乱民逃窜无影,便悄悄出来,探头张望,寻一个好奇,也恰好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我说,刚才是不是我耳朵听差音了?那骑兵将领的笑声怎么那么像你儿子?”林中涣狐疑的转头,冲林中道低言。
“就是,老二说的不错,老爷,该不是你那贱命亡妾的种回来了吧?”林中道婆娘沙氏一脸鄙夷的接声,谁成想却惹来林中道的咒骂:“你才是个贱种,会不会说话?不会说给我滚进去,别在这惹人厌!”
“你…”林沙氏当即气冲满脸,饶是孩儿林翰上前扯了他的衣襟:“娘,外面乱,回屋吧!”
在他们几人后,林懋、张氏与元氏也都出来了,张氏情况与林中涣相似,她疑声看向元氏:“妹妹,刚才那骑背影,是不是有些熟悉…”
元氏眉目触动,似有泪晶滑落的趋势:“姐姐,我瞧不真切,我也不知道…”
结果女儿林曦玥拉着她的手道:“娘,那是大哥…我没听错…也没看错…大哥回来了…那二哥是不是就没事了…娘…咱们赶紧找大哥去救二哥吧…”
如此一言,林氏的所有人都看向元氏,这一瞬间,方才缓下去的众人心绪就像滔天波浪一样翻滚起来,犹以林中道、林中涣二人最为复杂。
而张氏则一脸激动的看向林懋:“老头子,你听到没,刚那骑兵甲士是林怀平,若林怀平能够回来,那咱们秀儿是不是也回来了…”
但此言…无人能回答,林懋知道,北地男儿,勇悍刚毅,沙场凶险,去十亡七八,他不敢相信是秀儿回来了?可又不愿扫了这些婆娘的心思…
城北商市街。
青石板铺制的灰色街面上,此时已经血红一片,看着那散落堆积的面目扭曲脑袋瓜,不少妇孺、老妪和孩童在明亮的刀锋前吓得哇哇直哭,饶是蒋赣、马钟这些人也都心燥哀怜,可此处民乱最为严重,商市街的铺面、大户府院被砸被抢八成以上,巡查卫、郡府兵更是伤了数百,连姚启圣都差点被乱民冲打,无奈之下,二人只能狠心挥刀,砍了百十人的脑袋。
“大人,此地民乱已压制下,我们赶紧前往其他地方吧!”
马钟上前,冲姚启圣禀声,只是姚启圣已经被眼前的血杀惨景给惊的心魂欲碎,这都是他治下的百姓,事态发生到眼前地步,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大人,城北虽平,可是城南、西、东等地还在造乱中,我们不能这么等下去…”
蒋赣也开口,结果姚启圣还没有缓下心绪,远处,于海龙在马全等哨骑护卫下纵马奔来,离着老远,于海龙就大声道:“大人,民乱平了,不管是粮仓、银仓、器物库,都被先锋轻骑营给平了!”
“什么?”姚启圣面色抽动,当即奔上前:“他们杀…杀…杀了多少人?”
马到近前,于海龙学着武将跃身下马,结果一个不慎,险些摔倒,只是他心喜民乱平,故不得疼痛,瘸着腿来到姚启圣身前:“大人,这些北地兵果然厉害,威压迫下,恩情相合,已经兵不血刃的将那些个乱民贱民给平了!”
话落,远处十几骑奔来,为首的正是先锋轻骑营的都伯黄齐。
黄齐马到近前,姚启圣面容已解,轻息浮面,谁成想黄齐却怒声大骂:“你们这些官家畜生,到底宰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这一言让姚启圣、于海龙等人都是一愣,黄齐本就出身贫苦人家,他的爹娘也在临城避难,安稳下围攻银仓的乱民百姓,他就急急派兵回告林秀,结果行间就看到一些衙役、郡府兵在街面上追赶搏杀那些乱民,这让黄齐如何忍的下?当即纵马奔来,质问姚启圣。
可是先锋轻骑营乃外军之兵,他一个都伯连品级都没,却当街质问姚启圣这个五品大员,不觉中,他已经违了律法。
“你这小将,怎能如此妄言,立刻向大人认罪!”
于海龙愣神之后,当即怒喝,虽然先锋轻骑营接连解了临城的危,可是眼下街面上百姓数千上万,黄齐的作为无形中已经折煞官家脸面,若不讨回,日后他们这些人还如何管遏治下百姓。
“老匹夫,住嘴,你们这些挂着人皮的牲口,自始至终都不把人放在眼里,老子告诉你,这些百姓根本不是乱民,他们造乱全因没有吃的,眼下蛮兵掠夺撤离,城外一片破败,你们守着几个粮仓过冬,却让这些百姓出城自谋生途,你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换在老子身上,老子他娘的照样造你的乱!”
彪声一出,刚刚才安稳下商市街再度有混乱境况,那些被郡城兵、巡查卫压制下的百姓们见到有人替自己说话,也都簇拥过来。
见此,蒋赣抽刀怒喝:“尔等退下!”不成想他拿刀逼迫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