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个狗屁参军到底是什么东西?从辽丘开始撤,完全不把咱们右军的弟兄当人看!”
此言叫骂让中军帐前的甲士瞧见,当下那几个甲士奔走过来,沉声怒喝:“尔等再胡乱说什么?”
“老子难道说错不成?”
这校尉还要应声,殊不知身旁的弟兄已经轻轻示意他一下,这校尉才发现,顾恺之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正冷冷的盯着他们,如此让他们只能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待这些右军校尉散开,顾恺之才重新进入帐内,急言道:“将军,眼下右军将士不明情理,已有微词,长此以往,可不利于大军安稳!”
“我当然知道!”耿廖心思繁杂的很:“只是战又战不得,退又退不安稳,将士焦躁,也在常态,你告诫监军营,别让他们胡来!”
“末将知道!”顾恺之应声:“不过,将军其实也发觉了,眼下的北地就像一块鸡肋,扔了可惜,不扔,却无人敢拾起来吞入腹中,末将还是那句话,蛮军至多在这里横行两个月,待大雪一降,他们必然撤离,若是在这之中将军率军拼的太狠,陛下哪里…”
小砀山北面。
“嗷嗷….”
那些蛮骑就像野兽一样来回疾驰,不断以骑弓飞石来攻击海明这些斥候兵士,一时间让人进退两难。
海明挥槊斜砍,将一匹企图从身旁穿过的蛮骑直接连人带马砍成两截,瞬间,崩裂的血浆就像雨幕一样将他染得满身红,远远看去,就似一尊血人一样。
“撤,全都撤回林子!”
搏战中,海明再度大喝,他知道这么下去,这数百人都得累死在蛮骑马蹄之下,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还都是海明等几十人组成的布槊队在支撑抵抗,弱单凭林秀这些只靠热血的骁武皇兵丁?早就溃灭了。
不远处,林秀从地上爬起,此时的他狼狈不堪,横刀早就没了影子,盾牌也被一枚飞石击裂,面对奔袭来的蛮骑,他持着一杆长枪横冲上去,如此不要命的态势还真让那蛮骑摸不着头脑,也就瞬息交错,蛮骑被林秀一枪捅穿身子,挑下马来。
“呼呼…呼呼…”
如此的搏命让林秀几乎力竭,可是看着周围营帐弟兄混乱的境况,他只能将疲惫埋在心底,进而握紧手中的长枪,硬冲上去,谁知一步未出,一股子大力从身后袭来,让后就是大胡子都伯的怒骂:“兔崽子们,还往前冲,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都给老子撤…”
也正是这一声胡喝,让林秀等十多帐、百十名骁武皇兵丁发现,周围已经没有百姓的身影了,如此他们可以退了!
但是远处的蛮骑可不会放任他们离开,大胡子都伯就那么一个晃神,一只羽箭呼啸袭来,越过林秀的颈项,随即一抹血线溅了林秀一脸。
“该死的…”大胡子都伯怒骂一声,当即抄刀横扫砍断没入胸膛的箭尾,任由箭簇留在身子里,且海明等人已经收拢其它兵丁,回撤至此,林秀这些人便被大胡子都伯的怒吼带着向林子奔去。
面对骁武皇兵丁的硬性撤离,那些蛮骑倒也慎重,竟然不追赶进来,如此让这些人缓过一些气,当数百疲惫的兵丁再度躲进林间后,粗略点算,三百余人的队伍此时只剩下二百余人。
只是听着外面的号角声,林秀知道,那些蛮骑没有离开,他们在等待大军到来,介时这里将会成为下一个辽丘。
忽然,一阵哭泣声传来,林秀张目看去,是方才逃进来的难民百姓,原本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啜泣声,只是在某种情况下,它就像星火一样,快速点燃了其它人心底的情愫,不多时,阵阵啜泣声从这些难民百姓口中传出,如此让海明怒不可遏。
“都给老子住嘴!”海明拎槊怒指这些百姓:“老子们还没死绝,轮不到你们在这害怕,有哭的气力,还不赶紧向南滚!”
一语呵斥好似虎吼,让这几十个捡回一命的难民百姓住了嘴,对于此番境况,林秀不知该作何,看着那些难民干裂的唇齿,他当即起身,从身上接下水袋,递给旁边的人:“喝吧,喝了快逃命去…”
那人茫然呆愣一瞬,旋即抱着水袋喝起来,半刻之后,这些难民再度相互结伴向南逃去,至于他们能逃多远,没人知道。
在林中歇息片刻后,海明冲林秀这些兵丁道:“如此行径,切莫再有了!”
不成想黄齐这些人目转别向,丝毫不理,如此让海明怒火满腔:“你们简直愚蠢至极…”
“我等就是兵,兵就是保家,护民,别的老子们不懂!”
兴许是在杀伐生死间默然了,黄齐竟然吐出此言,他这话更是引来身边众弟兄的赞同,眼看矛盾激化,林秀当即出身:“黄齐,你作甚?”旋即林秀冲海明急声:“海教头勿怒!勿怒!”
就在这支负责斥候警戒的百人队发生混乱时,先前被海明派去中军的令兵回来,只是没有带回来任何的援兵。
“都伯,将军即将撤离此地,让我们尽快跟上!”
“什么?还要撤?”
当这些骁武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