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耿廖本就繁杂的心再度蒙上一层黑雾,那般浑厚的压抑几乎让人窒息,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边还未思绪出自己麾下骁武皇的退路,整个辽丘大营上空已经响起刺耳的号角声。
闻此,耿廖大惊,随即亲兵进来禀告:“将军,辽丘北面发现大量蛮军,粗略估计,不下三万!”
辽丘大营前,此时天色昏暗沉沦,那寒息凛冽的风吼在辽丘山谷中化作哭嚎哀鸣,再配以军阵的肃杀气息,一些胆小怯弱的兵丁已经生出腿软的恐惧。
军列中,林秀与帐下弟兄持刀举盾列于大营军阵东侧外围,望着远处灰蒙蒙的人流,林秀只感觉喉咙发紧,双肩沉重,似乎有山压在肩头一般。都伯大胡子面色阴沉,他在百人队前不断来回走动,那一句句呼嚎就像强心针般打进这些骁武皇兵丁的胆魄中。
“你们这些兵崽子,都给老子听着,今日是你们人生中的第一战,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战,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是为了身后的那展大旗而战,是为了我们身后的家人而战,那些蛮子看似粗鄙凶狠,但是你们要用手里的战刀,让他们知道,你们才是凶狠的野兽,而他们,不过是你们嘴下的肉…你们要举刀…你们要…杀…杀他个昏天黑地…”
“杀…杀…杀…”
随着各队都伯的鼓舞,这些面色煞白的兵丁在紧张急促中大口喘着粗气,随即爆发出如野人般的嘶吼。
在辽丘大营军阵前,黄金家族主儿乞部的金色雄狮旗帜随风飘荡,立窝木克汗骑着白龙驹在蛮骑军列中来回晃动,身旁,一白发苍苍,身着灰袍麻衣的老者纵马来到立窝木克汉身旁,他沙哑的声音好似风箱里鼓出的残息一般让人耳根发麻:“立窝木克汗,想要东进,南下,西掠,都要把这个地方拿下,除此之外,它也是你掌控其它部族的一次机会…”
“拿下?”立窝木克汗看着辽丘上的夏旗,皱了皱眉:“你意思是让我部族中的勇士强攻这个贫瘠的山坡?”
“是,也不是!就看大汗想得到多少了,时至今日,夏已非初夏了,而黄金旗帜已非曾经的旗帜了!”老者说着立窝木克汉无法理解的话,这让他有些焦躁的握紧马鞭。
面对立窝木克汗的燥怒,老者并不退缩,似乎他就是个皮囊枯冢,随时可倒。
“夏已非初夏…黄金旗帜已非曾经的旗帜…”立窝木克汗品味着这句话,忽然他眉目大睁,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下一秒,立窝木克汗的角手吹响了战争的呼嚎。
中军列内,耿廖看着灰蒙蒙的蛮军,那蛮军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左军,中军和右军,中军蛮兵大旗为黄金家族的雄狮旗帜,而左军与右军分别是象形的火焰旗帜和白云旗帜。
“将军,他们的左军进攻了!”
顾恺之急声,耿廖看着那些穿着好似枫叶皮甲的蛮军军列,当即示意令兵,令兵鸣嚎呼呵,角音快速传递,随即骁武皇左侧军列战旗前行,军阵压脚。
“苏门达圣的子孙,为了火一般的生机,为了英魂途的烈焰,为了黄金家族至高无上的汗王,亚里木焰部的勇士,杀!”
火焰旗帜的亚里木焰部埃斤首领依托扎扎手举弯刀,呼嚎向天,瞬间,麾下部族数千余名勇士好似洪水般朝辽丘大营军阵左侧冲去。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弩箭…射…”
当那些蛮兵快速冲至骁武皇早已设好的定位箭界限内,随着左军营列都尉的呼嚎,千余弓箭手当即弯弓搭箭,斜举向上对天抛射,只听弓弦‘砰砰’颤动,羽箭呼啸携风飞驰而去,只是让营列都尉惊异的是,这些看似穿着皮甲的蛮兵竟然内附铁甲,箭雨落幕,却只有寥寥无几的蛮兵倒地,其它的则在呼嚎中继续冲击。
此景被耿廖收在眼底,他当即一愣,旋即大吼:“中军后撤,分军补位,左军收缩反冲!”
在一连串号角中,骁武皇中军在营列都尉吴莫之带领下旋即分出一支千人队伍直奔左军列,看到羽箭无法对蛮军的冲击起到压制作用,当蛮军冲至五十步范围内时,弓弩手后撤,刀盾营、长枪营分列顶上,看着那些面目狰狞、蓬乱头发的蛮子,位于前列的骁武皇兵丁只感觉手中的长枪、横刀沉重不已。
“弟兄们,生死不过头点地,不用怕,就是死了,也有老子在你们前面顶着!”左军营列一队的都伯忍着心底的颤栗,冲周围弟兄们大吼。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射…’
就在蛮军即将冲撞到左军列时,各队都伯当即一声怒喝,跟着无数黑影流光从他们耳边飞出,细眼看去,在他们身后,方才撤下的弓弩手们早已换上连击弩,直指这些蛮子,上千把连击弩平射弩矢直接将最前面一排蛮军射程刺猬,至此,营列都尉一声怒吼“杀!”
吼声未散,左军军列就似浪潮般瞬间扑压上去。
当左军列与蛮军亚里木焰部的蛮兵接战后,立窝木克汉又派出白云旗帜的耶罗坨部,耶罗坨部是北部草原上极寒之地的部族,部族人数虽少,可是勇悍直至,完全媲美主儿乞部的雄狮精锐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