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书生,老头,怎么越混越回去了。”鱼不智摸着下巴,挤兑招锋。
老头脸涨得通红,却并未分辨。
他与某人斗争经验丰富,深知口舌之争绝非那厮对手,说得多错得多,最好什么都不讲。可完全没有反应也不行,搞不好会被旁人视为怕了那厮,索性冷哼一声,翻起白眼,昂头望天,作出一副对某人嗤之以鼻的姿态。
“哎哟,打书生居然能打出优越感?不愧是前辈。”鱼不智笑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却也知道老头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攻击易风,况且禽迪和翟冏都在旁边。只是前段时间不在领地,很久没机会跟老头进行“亲切友好”的语言交流,今适逢其会,自然而然地又想损老游侠几句。
老头怒目圆睁,用目光把某人大卸八块,继续嗤之以鼻。
“大哥,不是那样的……”禽迪赶忙解释。一边是大哥,一边是义父,都是他至亲之人,奈何这两人貌似八字不合,见面撕上几句等同于打招呼,虽说明知这两位斗嘴成了习惯,夹中间的禽迪还是难免有累觉不爱的困惑。
“哦,小迪,河套不太平,别出城啊。”鱼不智没有向老头道歉的意思,飞快转移话题,待禽迪应下,果断决定离开现场。
老头好不容易逮到反攻机会,自恃正义公道在手,哪里肯善罢甘休。
“小子,站住!”
“啊哈,找你好久了,有件事情跟你讲。”鱼不智热情地跟冯鸾打招呼。
“招老前辈好象有什么事。”冯鸾低声提醒道。
鱼不智面不改色道:“不管他,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冯鸾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刚从朱儁那边回来,对领地最近的情况不是那么了解,见鱼不智在酒宴上也不忘找他,只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于是冯鸾不敢怠慢,跟在后面快步走向广场一角。招锋知鱼不智这是想溜,本待追上来,被翟冏和禽迪劝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鱼不智遁去。
“主公。”
见鱼不智躲在暗处望向招锋那边,半晌不出声,冯鸾不得不开口询问。
“什么?”鱼不智一楞,随即回过神来。
他反应也是极快,顷刻间便想出一套合理的说辞。
“刚把你从朱车骑那边要回来,关于你今后职务安排,先跟你通个气。”
“太守府缺个功曹,你可愿意?”
为让益州府无法插手,这个人事安排早就有定下,不过提前宣布而已。
冯鸾曾做过郎中,自然知道太守府功曹负责郡府小吏赏罚,极其重要,该职位通常是太守心腹才有资格把持。冯鸾是冯车骑之后,家世十分显赫,但他加入逐鹿领较晚,再加上逐鹿领英才济济,论资排辈或者按能力选拔,他预计会成为掾属或县令,从未奢望能做到功曹这样的要害职位。
最重要的是,功曹基本等同于心腹!
冯鸾激动起来,拱手道:“但凭主公差遣。”
“赏功罚过,重在公正。”鱼不智拍了拍冯鸾的肩。
“卑职铭记,必不负重托!”冯鸾深深一礼。
这时候,广场中央武将们喝酒的圈子,传来一阵鼓噪。
徐庶快步走了过来,笑道:“主公,大家喝得兴起,兴霸提议演武助兴。”
“比武?兴霸是想搞事情吧!”鱼不智皱眉。
徐庶摊手:“属下也有这种感觉。兴霸从倭岛回来之后,似乎有些膨胀,怕是老毛病又犯了。我猜兴霸大概是听说黄将军和赵将军神勇,心痒难耐,想借比武较技验证一番。是否允准,请主公裁定。”
鱼不智不禁叹息。
逐鹿军猛将如云,今天又刚收下赵云和黄忠,王级武将竟有五人之多,猛将阵容令人艳羡。可猛人多也有猛人多的烦恼,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者好勇斗狠是常态,即使同属一个阵营,强人之间通常也希望分个高下。
比武较技,排定坐次,是最简单的方法。
逐鹿军五大王级战将,曲晨能战敢战,但领主义弟身份让他主动收敛,以免影响军中团结;陈到低调,除非领地遭遇危险,否则宁愿在军营练兵;赵云气度宽厚,不喜与人争;黄忠年轻时快意恩仇,但现在已是不惑之年,爱子痼疾更是磨掉他很多锐气,早就过了好勇斗狠阶段,俨然佛系好大叔。这四位,都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人。
问题是,逐鹿军还有一个二货甘宁。
甘宁自视甚高,傲气凌云,自组渠师时就常因意气之争与人搏杀拼命,凭着武艺高强,纵横于江上,锦帆贼威名日盛,让甘宁好胜之心愈发炽烈。这厮刚加入逐鹿领那会,就一门心思证明自身实力。
结果刚到飞鱼领就吃了一个下马威,被曲晨按在地上摩擦,虽说后来大家假装没认出他,保全了甘宁颜面,但甘宁那次着实被打击得灰头土脸。再到后来,曲晨和陈到在飞鱼领海滩战过一场,陈到展现出与曲晨不相上下的实力,让甘宁彻底明白,他想在逐鹿军中称雄,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