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望向了李四维,“团长,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
“啥办法?”众人纷纷望向了卢永年,满脸期待。
卢永年请了清嗓子,“有个同僚曾经说过,有些部队训练新兵,就让新兵穿上蓑衣、戴上斗篷,晚上独自到乱坟岗去呆一段时间……这样来练胆。”
“这也叫练胆?”廖黑牛大手一摆,不以为然,“就是山里的大胆村夫也做得来,可是,真让他去杀人,他敢吗?”
卢永年一怔,“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四维点点头,嘿嘿一笑,“我倒觉得这个可以。从明晚起,从我开始,所有人都必须去……黄化,你明天就去附近找乱葬岗!”
“是,”黄化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其他人却是脸色一苦,目光不善地望向了卢永年。
卢永年一愣,暗暗叫苦,“团长,我觉得这个办法……”
李四维一摆手,“这个办法当然还不够,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在各连队组织老兵搞演讲,就讲他们在战场上的遭遇……讲他们身上的伤,讲他们曾遭遇的凶险,讲那些牺牲在他们身边的兄弟们。”
在不久的将来,兄弟们给这个演讲取了个贴切的名字!
接下来,会议重新制定了训练科目,和作息时间。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廖黑牛一直坐着没动。
“你咋还不走?老子要吃饭了。”李四维瞪了廖黑牛一眼,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饭菜,低头扒了起来。
“大炮,”廖黑牛依然没动,目光炯炯地望着李四维,声音低沉,“你不能这样搞。”
李四维抬起了头望了廖黑牛一眼,满脸苦笑,“老子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廖黑牛紧紧地盯着李四维,坚定地摇着头,“不管咋样,你都不能揭兄弟们心里的伤疤。”
李四维浑身一僵,悠悠地了口气,“我知道,这是在揭兄弟们心里的伤疤,可是,这样做可以让没有上过战场的兄弟们加深对战场的了解,也可以让他们明白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各种凶险,以及遇到这些凶险该如何应对……这些经验很宝贵,可能其中某一个细节就能救了一些兄弟的性命。”
廖黑牛一怔,“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也知道李四维说得对,老兵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他们的很多经验都是拿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让他们给新兵现身说法,肯定能让新兵获益匪浅,但是,这样做对某些老兵来说却是残忍的!
因为,总有些老兵心底有着不愿触及的伤疤,李四这样做,就等于揭开了他们心底的伤疤,必然让他们的心再次鲜血淋漓!
李四维摇了摇头,“老子暂时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就这样办吧,老子的兵都必须成为勇士,必须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不管是敌人的、自己的还是兄弟们的!”
夜,很深了。
李四维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手中皱巴巴的香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只是个半天军校都没有上过的泥腿子,对于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他又如何敢说毫无顾虑?
“睡不着?”卢永年突然坐了起来,冲李四维嘿嘿一笑,“我也睡不着,给支烟,莫一个人抽嘛。”
李四维一愣,也披衣坐了起来,摸出一支皱巴巴地香烟递了过去,“这还是前天王六根给的,莫得几根了哦。”
卢永年笑呵呵地接过了烟,“九连那个连长?”
“嗯,”李四维点点头,划燃火柴伸了过去,满脸笑意,“就是他个龟儿,每次打仗都不会忘了给老子搜些烟来,可是,从来都不会一次给完,每次瞅着老子莫得了,他就给一点……”
卢永年就着洋火点燃皱巴巴的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嘿嘿,很有意思的一个家伙嘛,看来,是个懂得钻营的家伙哦。”
李四维一怔,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送东西,从不求老子办事,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家伙,那功劳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那就怪了?”卢永年半信半疑,话锋一转,“这么晚不睡,想啥呢?”
李四维苦笑一声,“想的事儿多了,不好说……你呢?”
卢永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家了……我正上个月刚结婚。”
李四维一愣,“你刚结婚就跑前线来了?”
卢永年摇了摇头,“本来早就想上前线了,老爷子不准,一定要让我先完婚……可是,结了婚,心里又有了牵挂……”
“怕了?”李四维微微一笑。
卢永年沉默了一下,“说不怕,那是假的,要说真怕,那也是假的……就是有些不甘心呢。”
“不甘心?”李四维一怔。
卢永年点点头,一脸落寞,“不甘心呐,我娶了县城里最美丽的女子,却……连还能不能陪她到老都不知道。”
李四维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可以回去的。”
卢永年苦笑,“你觉得我现在回去合适吗?”
李四维一怔,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