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父子俩一大早就去到了曹先生家。
曹先生见到他们,跟陈忠运寒暄过后,就急切的问宗泽道:“怎样,可有考取?”
宗泽赶紧拱手作揖答道:“回先生,许山长已是取中了学生。”
曹先生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虽为师一直知道你此去必中的,但未亲耳听到,到底心有忐忑。很好,你此去县里书院,必会大有进益的。你可得好好勤学向上才是。”宗泽连连点头。
曹先生又道:“这几年为师观你童子功练得很扎实,四书也读的不错,为师很是高兴。可为师却是一直未有教你制艺,想必你也是心有疑虑的。”
宗泽听了赶紧拱手作揖:“先生言重了,学生不敢,更不会埋怨先生的。”
曹先生闻言一挥手:“不必紧张,为师当然知道你不会的。为师之所以一直未有教你此道,是有缘故的。”
曹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方道:“多年来,为师屡次不第,次次都被拦在了府试这一关。后再回想,为师深知是我的制艺火候不到。所以,你虽聪慧,我也只让多读多看圣贤书;八股文只让你看的多,少有讲。就是因为你甚是聪慧,这样更要谨慎,为师只怕一不小心将你引入歧途。”
宗泽深知此乃先生的肺腑之言,连连拜谢。
见宗泽如此知礼,曹先生很是满意:“你此去的书院,乃是我们风白县城数一数二的读书学习之地。山长许一礼,是国子监的监生,虽是挨贡所得,但于制艺、经论一道颇有过人之处。你去后,必要好生讨教才是。”
宗泽诺诺应是。感谢先生的教导。
师徒俩畅谈一番,都是身心舒畅。
辞别时,曹先生又赠了一套笔墨,勉励宗泽此去,学业顺遂,金榜题名。
宗泽辞去后,没有马上走,而是又在院外等了一会儿。
学童下课后,见到麻狗出来,宗泽赶紧走过去喊他:“麻狗!麻狗!”
见到宗泽,麻狗兴奋的跑过来,一巴掌拍在宗泽肩上:“宗泽,你回来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开学没见到你,我还道你不上了呢。”
宗泽将自己要去县里上学的事跟他将了,麻狗听了高兴的擂了宗泽一拳:“你小子行啊,怪道先生常常夸你,不服你就不行。你小子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可得好好的读下去才是。”
有小伙伴真心希望自己好好读出来,总是让人心有所触的,宗泽真诚的谢过他。
麻狗见宗泽跟自己客气,好笑道:“你可真是越读越迂了,我跟你还谈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得要为我们争口气,读出来才是。我不是读书的料子,家里也不指望我读个什么样,识得几个字就行了。我今年读完也就不再读了。”
听到麻狗不读了,宗泽心里有点不好受,不过,转念一想,麻狗确实读书不行,再读下去也是没有什么进益的,还不如早点学个手艺什么的,日后也好生存。
因此,宗泽道:“你不读了?这正是如了你的意了。这样也好,早点出来学点别的什么的也好。你回家后是要跟你爹学木匠的吧?”
麻狗点头道:“除了这个还能学什么。”
接着麻狗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县里,还有两天吧?”
宗泽回道:“也就这两天了,我还要赶着去办入学呢。”
小兄弟俩说了一阵,就各自别去。自此,二人日后的境遇可能是天壤之别了。
宗泽他们回到家后,林淑芳不在,只大姐在家,听她说,去集上给宗泽拿衣服去了。
太阳快下山了林淑芳才回来,见到母亲,宗泽赶紧跑过去接了她手中的东西。
林淑芳也温柔的笑问儿子今天在先生出可还好?听得宗泽说都好,林淑芳摸摸儿子的脑袋,拉着儿子进屋了。
进得屋来,宗泽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两套厚厚的棉袄,还有两件蓝布夹衣。
宗泽看到这些,心中过意不去。这山里不产棉花,棉花死贵,这几套衣服抛费很大的。
宗泽说道:“娘,干吗做这么多,那得花多少钱?”
林淑芳笑道:“这是早就给你做了的。自从曹先生说要荐你去县里上学时,娘就定了的。你去县里总得有两件像样的衣服,可不能像现在一样。”
林淑芳拿出衣服在宗泽身上比了比,有点长,不过小孩长的快,也是要大点才好。
接着林淑芳又拿出两件外衫给宗泽:“这是娘亲手做的,你试试。”
待试完这些,林淑芳又拿出了一件寝衣来。宗泽一看:“娘,这也太破费了。晚上儿子随便穿穿就是了,怎还专门做寝衣。”
见儿子如此懂事,林淑芳心中暗苦,这样聪慧出众的儿子投生到自己肚子里,真是委屈他了;心道,要是你外祖还在,为娘就是让你穿金戴银也使得的;万不会为了一件寝衣,就让儿子感念过意不去的。
母子俩正试的热闹,外面有人叫:“宗泽!宗泽在不?”
宗泽一听声音,是麻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