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的白。
愣了愣,珊瑚眼神一黯,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
不巧的是,就在这时,没有听到珊瑚声音的花满楼自觉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紧接着便开口道:“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在下本便闲来无事,便送与县主一程吧,毕竟……这是花某方才亲口与县主许下的约定。”最后一句话,花满楼明显是说给宫九听的。
而宫九也在瞬间领会到了意思。
他笑了笑,没有反对,只一脸自然的应道:“既是如此,便与我一起吧。”
至于珊瑚的反应,两人仿佛有了十足的默契般,有意无意的直接忽略了。
珊瑚:“……”
…………
回府的路上。
珊瑚独自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而在车外,则是一左一右的各守了个骑马的翩翩公子,车身后更高是跟了数十个装束整齐的护卫,至于马车前面……则坐着专业赶马车的刘伯。
马车两边的窗帘都被珊瑚齐齐掀开了,因此,她可以同时看清左右两侧守着的两人,而同样的,外面的人也能看清坐在马车里的她,甚至……也能通过中间的“通道”,清晰的听到另一边的声音。
“不知花公子是何方人士,来京几年了?”走出了一段路后,宫九仿佛随口般的提了这么一句,他的双眼依旧直视前方,但话……却是明显对着另一边的花满楼问的。
听到这话,花满楼面上也是一脸的自然,回答得也十分的坦然从容:“江南人士,来京不过两月,本是对京中的名花向往已久,因而欣然神往,花某喜花之娇,朵之魅,而今来此,也只为一览此地芳华而已,私心尔。”
“哦?”宫九一脸的人畜无害,出口的话却是如刀锋般的凌厉,“花开花谢自有时序,花公子只怕无法在花期内览尽这满京的花了。”
这话在珊瑚看来,几乎是等同于直接指着花满楼问他一个瞎子如何赏花了。
正当珊瑚一脸愤怒的准备开口代人回击之际,花满楼自己倒先开口了:
“花开花落,自是天地之法,谁人都不能阻,不能拦,只是……在下从未说过,我来此,只为赏其花开,而不去听其花谢。”顿了顿,察觉到被两道目光瞬间盯住的感觉,花满楼笑了笑,自顾道,“在下双眼已盲,所思所想,便难免与常人有所不同,常人赏花,是观其形望其貌,而花某却不同,无论是花开,还是花谢,于在下而言都是一种新奇而有趣的声响,不同的花,开花谢去的声响便也不同,甚至,便是同一株花上的花朵,开出与落下也都不尽相同,而这些声音……却是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因而,在花某心间,只要是有花的地方,我便能觉出其风姿,览其芳华,在京城这些日子里,我的一脚一步间,虽无法说已览尽了满京的芳华,但也算是领略了万千的花海,赏花赏景,唯心而已。”
听到花满楼这一番关于爱好的想法,宫九本能的明白,却又有些不明所以,便是算上前世两辈子,也依旧无法理解这种情怀……或许,是他还不曾失去光明吧。
车外,两名年轻公子隔着马车,侃侃而谈。
车内……无神的直眼看向前方那不停晃动的车帘,满心无言的珊瑚心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怎么还没到地方呀!!
隔着马车,宫九对另一边的花满楼抱了下拳:“花兄博爱,某自愧不如。”
听到宫九这难得认真的语气,花满楼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笑,应道:“公子谬赞了。”
而后,两人间的气氛仿佛瞬间热拢了起来,也再不复之前的冷场与尴尬,竟是……直接相谈甚欢起来。
被彻底忽视了个彻底的珊瑚:“……”
无神的直眼看向前方那不停晃动的车帘,满心无言的珊瑚心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怎么还没到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