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混乱虚空还可怕的地方……一个自成体系的大型世界。
王铁柱的话一出,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
唐欣深呼吸一口气。依照赫连佐的回答, 齐天佑似乎没那么容易杀死……想想要用一整个空间来陪葬的人,肯定非同一般。
“他创造了你们?一个人类,能创造人类?他究竟是什么形式的存在?”
一连三个问题砸来, 赫连佐只是冷笑。直到崔子骁威胁般的走近,半开玩笑似的伸出几根指头, 比了把枪的手势,在他的太阳穴上一点,他才收敛了些嘲讽:“呵, 所以说你们无知——”
“你!”赫连晴直想冲上去给他一拳,被唐欣横手拦下,示意不要冲动。
赫连佐这才不紧不慢地扬起了嘴角,接着大笑起来:“——谁说我们是人类的?”
他那褐色的双眸映着跳动的火光,显得阴森可怖,微微移开目光, 落在微讶的唐欣脸上,带着几许探究:“说实在的, 我其实很好奇你。”
唐欣后背无端地泛起一股凉意,眼前的人双眸全然睁开,那样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以白为主色调的冰冷实验室,研究人员的视线毫无波澜地穿透钢化玻璃, 看向恒温室里的实验品时恨不得将它从各个截面剖开的那股探知欲。
“在我们那个世界的时候, 他就很不近人情, 说实在的, 也没人会把他看作人类,更别说女人了。”佐一瞬不眨地盯着她,“那样一个无情无欲的魔头……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女人?”
“这个问题嘛,”唐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恍惚间回想起他们相认的种种,“你的形容词很精准,那时候的我,也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来着……”
……
一弯明月,如钩般锋利。阴森的夜晚,带着浓厚的不详气息。一切的画面没有因为梦境而模糊,反而清晰得像是一切重新在眼前发生。
“你为什么要追我?!”变声锁下,唐欣稍显低沉而稚嫩的男声。
在他眼前,一抹轻盈的白影在空中浮动了一下,遂即踏着竹林飘落下的一片片竹叶,迅速向前飞去。
他冷冷撇动了嘴角,却不答话,只是手中的剑招,快了几分。
因为他是宁安,因为他上次……竟敢戏耍他。
也因为……如今声名鹊起的他,有资格与他比较。
他最欣赏的是他的身法,不是平常男人拥有的矫健的力量感,而是行云流水的飘忽,他似乎不愿过多的卷入各种纷争之中,自带着一股潇洒,不被任何利益所引诱,亦正亦邪,随性而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有趣的人。
此时的齐天佑,半眯起的双眸流转过一丝战意。不管是那时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在紧紧锁定面前那道温润儒雅的白影时,不由自主地,一股战意从脚底升腾至心间。甚至,与那时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拔出了腰间的缺月雪剑。
冷霜般的剑刃豁开空气,“嗤”地一声将眼前飞来的一片灌注真气的竹叶劈成两半,宁安偷空回头看了他一眼,袖子掩盖下的手指间,还夹着未发出的两片竹叶。
“你飞花摘叶的功夫,还没练到家。”他冷声毫不留情地批判。
唐欣见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不以为然,腾地闪开,嘴里念念有词:“我擅长的是轻功……要真达到‘飞花摘叶’的程度,用真气灌满竹叶,把竹叶变得和刀子一样锋利……那得多少年的内力!怎么可能真有人会……”她也就在古籍里看到过。
“嗖”地一声,一片竹叶忽地擦过了她的耳际,搁下了一缕她自以为潇洒的碎发。
唐欣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的看向齐天佑的手——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他飞身一扑,竟然就已堵住了她的去路。
“公……公子如此,恐怕有失风度。”唐欣折扇一合,嘴角露出温润笑意,不带半点胆怯,“我宁安自下山以来,谨遵师父之意,不敢惹是生非,若公子执意要与我切磋……不如我们都放下武器?”切磋切磋,要是真的伤到了,她得找谁赔去……
“当啷”一声,很干脆的,齐天佑丢了雪剑。
以前的他竟未曾注意……她虽然表面一副无畏无惧,但事实多有不情愿。为了巧手宁安的名号,在强敌面前也要强撑着不露怯么?
似是感受到了他安静的目光,唐欣也缓缓地将扇子收起,礼貌一揖,举止间是真正的风度:“得罪了。”
话落,她整个人旋身而起,抢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单手成掌,劈向了他的前胸。
如此近距离地看她——
齐天佑尚且在熟悉的冷香之中寻觅,但那时的他,已经闪电般地出了手,趁她一掌袭来的时机,抓住了面前的手腕,轻易一旋一扭,想要将人反折双手擒拿。她察觉他眸中升腾的战意,似乎若有所感,及时退身一寸,躲避了他的第一招。
这样的预判,让他第一次想到,宁安的厉害之处也许不止是他那行云流水的身法,更有他感兴趣的秘密,等着他发觉。
他发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