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认真道:“我也觉得不是, 可是这个鬼王坚持认为是, 我已经被他折磨得要疯了。”
兰有雪和鬼王见面的时候, 白得得和容舍并不在现场, 毕竟要给人留隐私的。
但是白得得的好奇心,容舍是了解的,要是不给她解密, 她估计到死也得跟鬼王似的, 执念不散。
所以当容舍为白得得“画”了一扇“天窗”后,她感激得都快以身相许了。
不过容舍还是尊重了兰有雪和鬼王的, 白得得看的那就是哑剧。她如今也跟着容舍学会了吃糖炒板栗,一边把板栗递给容舍让他剥一边欢快地点评道:“如果兰有雪真是依兰的话, 那她上辈子也太凄惨了,怪不得这辈子这么极端, 视男人为玩物。”
容舍将剥好的板栗塞到白得得嘴里, 回头看了眼傻鸟,又看了眼剩下不多的糖炒板栗。傻鸟立即认命地进了厨房, 最近它炒板栗炒得翅膀都要秃了。
白得得捧着下巴道:“如今想来, 还真是神奇呢,同样的灵魂, 投胎之后完全是不同的性格。你说那她们还是同一个人吗?鬼王最后爱的究竟是依兰的灵魂, 还是依兰的人呢?”
容舍道:“都是她啊。人的灵魂很丰富,但是因为环境不同, 选择呈现出来的也不同, 就好似白光里包含了五颜六色, 从不同的角度折射,看到的就是不同的颜色,但其实都是同一束光。”
白得得道:“那我喜欢淡蓝、烟粉的颜色,可并不喜欢白色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喜欢的只是那个人灵魂中的一部分,但并不是他灵魂的全部?”
容舍道:“你平时不是挺爱穿白裙子的吗?而且其他颜色也没见你排斥。”
白得得嘟嘟嘴,不说话。
“不要预先就给自己设定一个框框,心态开放点儿就会发现,你都喜欢。”容舍道。
白得得摸着下巴道:“可是我想象不出,如果你换成另一种性子我也能喜欢。”
容舍道:“你这前后矛盾了吧,你以前不是各种我都喜欢吗?”
邪魅的、霸道的、风流的、儒雅的、忠犬的、冷酷的……
白得得的脸红了红。
就在白得得和容舍讨论有灵魂深度的问题时,一侧眼就见鬼王最后的执念居然凝成了元神体正在给兰有雪灌顶。
灌顶的意思么,就是将毕生所有的修为心甘情愿地送给对方,而且对方不会有任何反噬,这比吞天法可高级多了,一个是掠夺,一个却是自愿。
白得得瞠目结舌地感叹道:“兰有雪对付男人也太有手段了吧?她和鬼王才说了多少句话啊?鬼王就这么舍己为人了?”执念也是能量体,而且是特殊能量体,特殊到神都没办法抹杀。这样的能量体送给兰有雪,那她的修为能提升好大一截的。
“真是羡慕嫉妒恨,早知道有这种好处,我当初在壶里,是不是应该假扮一下依兰啊?”白得得玩笑道。
容舍看着白得得道:“嗯,可以的,现在你和鬼王就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白骨精了。”
白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还是算了。虽然我觉得自己就是白骨精也比别的白骨精好看,但是有肉才有表情。”
鬼王总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大部分的能量贡献给了小炉子,执念贡献给了兰有雪,还真是一分一寸都没浪费,可谓是物尽其用了。
待兰有雪走出来时,白得得好奇地上前道:“你对鬼王说什么了呀?他的执念怎么那么容易就放下了?”
兰有雪耸耸肩道:“我就说原谅他了呀。”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么简单?”
兰有雪笑了笑,“就是这么简单,我完全记不得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情仇,他想听一句原谅,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他那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所以,并不是真的原谅?”白得得问。
兰有雪叹息一声,“依兰早就消失了,即便我前世真的是她,但是带着她的记忆,她的性子,她爱的那个人早就消失了。”
“所以其实他再也找不回依兰了?”白得得喃喃,“怪不得他一直说什么时间之轮呢。”
不过不管兰有雪是不是依兰,白得得对她的态度却从此温和了许多,只要一想到她的前生里有可能是鬼王嘴里描述的依兰,就讨厌不起来,同情惋惜却更多。
晚上,白得得照例爬到容舍的怀里睡下,“我要是死了,你是会像鬼王一样去找时间之轮呢,还是找我的来世啊?”
容舍看着白得得因为爬的动作而有些松垮的衣领撇开了眼,转身仰躺道:“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你舅舅吧。”
白得得嘟嘟嘴,就知道要套容舍的话不容易,他最不喜欢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过白得得却很愿意回答,“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跟鬼王一样,因为来世的你,我觉得就不是你了。”
容舍闭眼假寐,却没影响白得得说话的兴致,她摇了摇容舍道:“那个我要是死了,你的执念能像鬼王一样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