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手上的钱在自己生钱, 贱人也有了小弟在看着, 她的小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了几天,风平浪静。
然后某天晚上, 突来的暴风雨, 肆虐全城。
一夜电闪雷鸣的, 吵得她觉都没睡好。直到清晨,才乌云散尽, 旭日东升。
迟玉迷迷糊糊睡去,梦中感觉有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 放到了另一处柔软的垫子上。
有柔柔的风,还有暖暖的光。小猫咪终于睡得酣甜, 却并没有赖床。因为她被诱人的食物香味唤醒了。
迟玉睁开眼睛, 发现她不在自己的别墅里,而是躺在阳台的架子上。
大雨过后, 屋外温度适宜,阳光也并不刺眼, 把她的毛毛照得蓬松又柔软。
迟玉跳下架子,抖了抖毛, 神气骄傲地跑去厨房找顾衍。
以往她起来的时候, 铲屎官早就走了。他不止一次说她是他见过的最懒的小猫。
没想到她今天起来这么早吧哼哼。
然而迟玉路过客厅看到了时间, 发现不是她起得早,是顾衍今天没去上班。
她吃完了早饭之后, 顾衍也依旧呆在家里。是放假吗?迟玉穿过来这么多天, 还是第一次见他休息。
顾衍穿着休闲服围着围裙, 继续在厨房里做吃的,她跳上流理台看了看,好像是一种糕点。
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啊,这么可爱的小零食,一定是做给她吃的吧。
小猫咪乖巧地蹲下,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唇,嗲嗲的冲人类喵了一声。
顾衍却用胳膊把她推开,无情地说:“这个……你不能吃。”
说完径自把糕点包装好,放到小猫够不到的高处。然后进了房间。
迟玉:??铲屎官你今天!
她蹲在地板上,昂着小脑袋看冰箱上面。奇怪,这种只有小孩子和女人喜欢吃的糕点,不是做给她吃的,是做给谁吃的?
顾衍换好一套出门的衣服,开门走了出来。拿上糕点后,他俯下身摸摸迟玉的头,轻声说道:“咪咪乖,爸爸下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迟玉瞅瞅他的衣着打扮,全身素色毫无装饰,非常肃穆的样子。她也终于意识到今天铲屎官哪儿不对了。
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只有平静,不见了以往的微微笑意。
这是……啊!她记起来了,今天是那个人的……
迟玉躺下,任由顾衍离去。那个糕点她确实不能吃,那个地方她也不能去。
今天是顾衍母亲的忌日。
迟玉有些感怀,虽然那位富家小姐生前并没有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但顾衍身为人子,对她还是有一丝感情的吧。
只是原先他外婆在世的时候,顾衍好歹还有一个人陪着,现在的每一年,却只能独自前往。
孤人凭吊孤坟,再没有人比这更寂寞悲凉的事了。
而且,顾衍其实一直没有从这段心结中走出来,他只是一直压抑着,在最后失去了一切之后,爆发得不可收拾。
光提防敌人进攻还不够,也得同时修好堡垒才行啊。
迟玉回去房间变身,还好她上次买的是素色的衣服,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墓园里很安静,顾衍提着东西一路走来,只遇上几个人。
双方抬头见了,互相让让,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地擦肩而过。
不管亲人是何时过世的,来到这里,总会有一种沉闷的悲伤压在头上。
顾衍找到他母亲的墓碑,把东西放下,看了一会那张年轻的照片,开口问道:“一切都还好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只有不知从哪刮来的风在呜咽着。
顾衍悠长地叹息一声。他并不恨这个动辄打骂他的女人,也许是他知道,她精神失常了,也许更是因为——他并没有爱过她。
他也不可怜自己,只是有些可怜她。为了一段不值得的爱情,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他向来对激烈的感情避而远之。人跟人的感情,是无法确定的,随时会发生改变。
只是没想到他今年……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最近养了只猫。”
等咪咪长大一点,再带它过来看看。
还有……
顾衍突然想到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她的笑和她的背影还留在他的心间,而她是否还记得他呢?
也许当日只是一场玩笑,她早就忘了他吧。
又一阵风刮过,苍白静默的青年,微合上眼,目光有些迷离。
山上总是有些冷的,所以,他才会感觉到那么沉重的凉意吧。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近了。顾衍没有在意,又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已。
“顾博士?”是一个女孩子,清脆婉转的的声音。
他记得这个声音。
顾衍回头去看,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就站在下方的台阶上,抬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