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没有人会救她。
就算她喊叫,在这远离岸边的湖心处,也不会有谁救得了她。
更何况,她根本不能叫。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系着夏家。
如此敢于草菅人命的人,绝不是小小青州的任何人能得罪得起的。
月连笙背上的冷汗湿了她的襦衣。
阿南躬身走出船舱来,再一次抬起手对月连笙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夏少夫人。”
她神色淡然,好像请人去做客请人去吃饭一样,可偏偏,她是“请”人去死。
谁愿意死?
谁都不愿意。
可月连笙根本没有选择。
就算她自己不往湖水里跳,这船上的侍从也会押着她捆起她将她往湖水里扔。
月连笙举步维艰地挪向船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抬起手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肚子里还有温言和她的孩子……
湖面上的光能刺痛人的眼。
月连笙额上的汗珠从她鬓角滑下。
她环在小腹前的双手交握得紧紧的。
就在这时,阿南从她身后伸出手,用力地推在了她背上。
月连笙一点防备也无,只听“哗啦——”一声,她直直栽到了湖水里。
湖水晃动,溅起无数水花。
跪坐在美妇人身旁给她剥葡萄的婢子在水声响起的瞬间双手蓦地一个颤抖,那颗剥到一半的紫玉葡萄便掉到了美妇人的脚背上。
婢子顿时白了脸,频频磕头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美妇人垂眸看着惊慌失措的婢子,慢悠悠道:“你也想跟她一块儿下去是么?”
“不!不是的!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婢子将头磕得更厉害,那咚咚咚的声音仿佛要将船底给磕穿。
“扔下去吧。”却听得美妇人慢悠悠道。
婢子瞳孔大睁,惊恐万状地抬起头看向美妇人,正要再求饶,船舱外的两名侍从躬身进了来,将她拖了出去。
“娘娘——娘娘饶命啊——!”
“哗啦——!”
又是一声哗啦水声响。
给美妇人捶腿和打扇子的婢子战战兢兢。
被扔到湖水里的婢子的求救声和水声不断传入耳,让人的心突突直跳。
美妇人听得不耐烦,吩咐阿南道:“让画舫赶紧地驶开。”
“是,夫人。”在外边,阿南始终称美妇人一声“夫人”,从不会出错。
画舫驶开了,婢子扑打水面发出的水声却未止,但是却渐渐弱了。
站在船舱外的侍从面上终是露出了同情之色,可他们谁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更不会去救她。
因为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长。
去救她,就等于杀了自己。
湖面渐渐归于平静,只留下粼粼波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谁又知道,这样看似美丽的波光之下,方才正吞去两个女子的性命。
*
夏温言这儿打听到月连笙被带往郊外湖心消息的时候,傅浩然那儿也正打听到消息。
傅浩然在湖边见到与夏温言在一块儿的傅清风时,震惊不已,只见他极为不可置信道:“父——爹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傅浩然心中更为想问的是:爹你怎会与他一块儿出现在这儿?
夏温言也极为惊诧,“前辈您是……?”
“怎么?为父到哪儿还需要先与你报备吗?”傅清风看了傅浩然一眼,面色有些不悦。
“儿子不敢。”傅浩然赶紧道。
傅清风这时才回答夏温言道:“此乃犬子。”
夏温言心中震惊更甚。
他不是月连笙,他的头脑比月连笙聪慧得多,心思亦比她敏锐得多,他虽然常年足不出户,且青州又是个远离京城的地方,但关于大周国的事情,他远比月连笙要知道得多清楚得多。
在这远离京城的青州,如月连笙那般成日只为生计而忙碌的小女子怕是从未想去了解过当今的大周天下是谁人的江山,毕竟这些于她们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但夏温言不一样,他平日里哪儿都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喜好琴棋书画外,最多的便是听竹子与绿屏甚至是杜知信给他说外边的种种事情。
他虽然从未去过京城,更不知当今大周国的天子是何模样,但他很清楚,如今的大周天下,是傅姓江山。
“傅”这个姓,是皇姓。
所以在月连笙与他说傅浩然的事情的时候,虽不知其的地位身份如何,但他知傅浩然必然是皇家权贵之人,不过月连笙不知晓罢了。
她不过是想得到她口中的“傅大哥”是非富即贵的人而已,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权贵之人。
而若非权贵之人,他怎会让足足消失了两年音讯全无?
只有权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