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他好奇得不得了,他问娘那是什么,又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
后来,娘带给他一只纸鸢,纸鸢是一只燕子的模样,画得很漂亮,娘拿着系在纸鸢上的线轴递给他,说拉着线跑起来,就能让纸鸢飞到天上去。
他还记得他当时高兴得不得了,他抓着线轴拉着线在院子里跑了起来,可他才跑了两步便重重摔倒在地,磕了额头,还险些将牙给磕没了,娘将他扶起来,将他搂进怀里,然后娘哭了。
那时候他不知道娘为何而哭,他只知道他一个连走路都没法好好走的人,是根本没有办法跑的。
不过娘最终是完成了让他看到纸鸢是如何飞起来的愿望。
那时候的天如今日这般晴好,还有温暖的风,娘手里拿着纸鸢,爹背着他,他们带他到城郊,娘搂着他坐在树荫下,爹拉着纸鸢在草地上奔跑,他便见着那只燕子模样的纸鸢在爹身后慢慢地飞了起来,飞到了天上去。
原来,要让纸鸢飞到天上,是要那么用力地奔跑。
他做不到的。
“连笙,我放不起纸鸢的。”夏温言惭愧地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尽是苦涩。
他这般的身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的。
“我会啊,我来给你把纸鸢放到天上去!”月连笙没有失望,她将夏温言的手握得更紧,“可是我不会画画,往些年我画的纸鸢连绵都说好丑,温言你来画,温言你画画那么好,到时候飞到天上去一定会是整个青州最好看的纸鸢!”
夏温言苦涩低落的话让月连笙觉得心疼,可她却没有将这份心思表现在面上,因为她知道夏温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心疼和同情。
她想让他笑起来,她想让他和所有寻常人一样。
而且,他除了身子不好之外,她觉得他没有一样是不好的。
“我们去放纸鸢吧,好不好,温言?”月连笙又问了夏温言一边,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夏温言抬眸,月连笙在冲他笑,她的手很暖很暖,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好像在对他说“没事的,你不会的我会,我不会的你会,这就行了不是吗?”。
“好。”月连笙手心的温暖慢慢拂去了夏温言心中的苦涩,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终是又柔柔笑了起来,“我来画纸鸢。”
月连笙笑得甜甜的,开心极了的模样。
这是夏温言最爱的模样。
这也是自月连绵与邹氏出事之后,她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她如此开心,他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失望的。
“但是我没有画过纸鸢,连笙你教我?”他只是见过,从未画过,不知能不能画得成?
“唔……我虽然画过,但是我画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因为买不起纸鸢,是以月连笙都是自己话自己做,“不过我知道该怎么画,温言这么聪明,我只要说一说,温言你肯定就知道怎么画了!”
在月连笙心里,夏温言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人。
月连笙说这话时带了一股子小小的骄傲,为自己丈夫的骄傲,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夏温言倒是察觉出来了,这令他心中满是欢喜。
这个山茶花灿烂,日光温暖的晨日,夏温言吃过早饭后便开始给月连笙画纸鸢。
她要一只燕子模样的纸鸢,虽说是她要“教”夏温言怎么画,不过根本无需她多加形容,夏温言便已知道该如何画。
他作画的时候月连笙便在旁静静看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笔下的画以及他的手。
月连笙觉得夏温言的手很好看,白净又修长,便是指甲的形状都长得好看极了,而这么好看的手,画出的画自然也是好看的。
在月连笙眼里,夏温言画的画那根本就是好看得不得了,根本无人能及。
不过,夏温言只知道画,画完之后他就不知该如何做了。
月连笙笑得有些得意,“温言你画完之后我来给它绑上竹棍呀,这个事情我很拿手的。”
夏温言有些不大相信月连笙对做纸鸢一事很拿手,但当他看到月连笙非常熟练地给他画好的纸面系上竹棍时,他不得不相信月连笙说的话。
月连笙的手很纤小,但她的手并不细嫩,她做起纸鸢来的时候,她纤小的双手灵巧得就像她似乎就是做这一行的似的。
看夏温言有些诧异,月连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往些年的踏春时节,我经常有到街上去帮人做纸鸢的,我不会画,但是我会绑,一天下来也能赚到一些铜板的。”
“可会很累?”这是夏温言第一次听到月连笙说起她以往是如何过日子的。
“这个已经是最最最轻松的活儿了,就坐在那儿绑纸鸢而已,除了坐的时辰久些之外,没什么累的。”月连笙说得很随意,因为这于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总是要做活的,不然根本没有办法给娘买药,“和到仓库给人扛麻包来说,要是天天能做这个活儿,我也是非常愿意的。”
往些年给人做纸鸢时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