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累斯顿, 这个城市是德国文化的代言词,它位于德国东部, 是仅次于首都柏林的第二大城市。它继承了阿贝丁系的宫廷都市, 又接受了意大利的风土文化, 由历史悠久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与石板地构成了街景。
一清早, 伴随太阳的升起,昨晚大雨过后在空气中留下的湿意渐渐褪去, 闹市街边的商铺纷纷开张,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容貌清丽,气质高雅, 一头银色的卷发高高梳起,米色的长款风衣和皮质的高筒靴突显了她窈窕和身材和纤长的双腿。
只是与她轻熟女的外形不符的是, 此刻走在街上的她正专心致志地踩着石板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塘, 那神情姿态就好像个刚放学的小学生。
这样奇妙有趣的景象任谁走在街上都会投以关注的目光, 毕竟好看的女人做什么事都是好看的。
有不少人准备上前搭讪,但这样的冲动在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就烟消云散。
那是个体格强健的东洋人, 他面色不善, 周边的气压也被他的心情带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他一直跟在那个年轻的日耳曼女人身后, 沉默地看着她踩水塘玩儿,以防止兴奋过头的她忽然滑倒, 而东西方的外貌差异在两人身上没有半点违和。
江九幺没有察觉到路人的注目, 因为铀计划而多年被困在深山老林研究所的她已经好久没有上街走动了, 哪怕是个小小的水塘都能让她玩儿上半天,直到她错误估量了一个水坑的深度激起了大片水花。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离自己最近的他自然是第一个遭到波及的。
“抱歉,亲爱的。”
江九幺从口袋掏出了丝质手帕,尴尬地将溅到他皮质上衣上的水渍擦掉,庆幸他还好没穿其他材质的衣服。
男人吐出口气,他没有因为这样而生气,由头至尾都在纵容她的任性。
她在擦拭干净后收回了手帕,手掌覆在他的胸前拍了拍:“好啦!干干净净!”
然后她顺势拉过了男人的手,带着他继续朝街道的另一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的肉食味道已经清楚地标记了她的目的地。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她一定要好好享受,更重要的是让仍在暗处监视他们的家伙深信此行真的只是来度假的。
另一方面,始终朝这对奇怪组合的男女投向好奇目光的路人终于明白了,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又或者是夫妻。
尽管还在战争之中,但德累斯顿并非炮击的目标,所以和其他都市相较之下,物资不足的情况还不那么严重。
用江九幺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什么能比香肠、椒盐脆饼和热红酒更美妙的了。
“老板!麻烦给我三根香肠!”
“好的。”这处流动摊贩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她熟练地夹取香肠递到了年轻的客人面前,然后朝她身边的东洋男人露出友善的笑容,“早上好,军官先生。”
江九幺一愣,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没怎么听懂德语的他正一派迷茫。
两位客人的反应让妇人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认错了人,虽然同样是东洋人,但往常回来光顾她生意的军官先生似乎比眼前这位还要高大魁梧些。
“抱歉,我认错人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在纸袋里多加了一根香肠,以此作为失礼的赔罪,“有一位来自日本的军官先生经常会来买东西,所以……”
“没关系,我明白。”
西方人和东方人对彼此都有严重的人脸识别障碍。
“啊,军官先生!”
妇人的余光瞥到了熟悉的身影,这下她一定不会再认错了。
江九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出现在摊位前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束腰很紧的绿色军服,脚上穿着擦得发亮的绑带军靴,头戴与德军一样中央部位高起的捷克式军帽。
“日本人?”
男人在听到熟悉的母语后一愣,他打量的目光从与自己一样的亚裔男人身上转向了那个日耳曼女人,惊讶于她会发出这么纯正的日语。
他想起了研究所那个总爱开他玩笑的银发男人曾不止一次愉悦地提及,他最爱的姐姐将要来德累斯顿探望自己,而且她与他一样精通日语。
而眼前的这个银发女人确实长得跟他很像,所以她应该就是——
“威兹曼博士?”
江九幺点了点头,随后看到了男人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果子面包,对她行了个庄重的军礼。
“您好,我是国常路大觉,现任日本陆军中尉,正与您的弟弟,阿道夫·K·威兹曼博士共同进行石盘的研究。”
“您好,中尉,我是克罗蒂雅·威兹曼,如你所见,是个来享受短暂假期的旅人。”她笑着耸了耸肩膀,随后将手上刚买的香肠递到了男人面前,“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国常路大觉被送了一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