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的纳粹尚在萌芽阶段,此时的希特勒在小范围内有了影响, 而为了巩固纳粹在北方取得的成果, 他才决定在此时来到柏林发表演讲, 而这场关于民族和国家的复兴这样的演讲吸引了约一万人到场。
说实话,江九幺在知道这件事后还挺想去看看的, 但这种场合不过十岁的她就算能溜出家门, 也会被拦在体育馆之外。
她有些怅然,因为顺应社会现状, 纳粹的崛起是必然的,之后第三帝国的建立、发展、直至疯狂与最后的毁灭,而就在眼前的未来终将与她知晓的历史轨迹重合。
阿道夫半张脸埋在抱着柔软的枕头里,他一整个晚上都看着自己亲爱的姐姐, 而对方却完全没有理睬他的嬉闹, 而是对着张莫名其妙的传单走神,明明这种东西很常见的样子。
“少爷, 克罗蒂雅小姐不高兴吗?”
最近从厨房调过来陪阿道夫玩乐的提姆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小姐和少爷,一整晚的沉默让他有些害怕和无措。
“不,姐姐如果生气的话, 一定会很快找到目标撒气的。”阿道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提姆说道,他可没有忘记上次礼仪课被沃纳夫人训斥后躲在厨房一个人生猛的磕了八个生土豆。
“是、是吗?”
阿道夫用力地点了点头,或许他该去让米克婶婶赶紧把厨房的土豆藏起来。
“姐姐, 你为什么总是拿着这张传单不放?”
江九幺听到了自家亲弟的声音, 她总算回过了神, 将目光投向他和他身边的棕发男孩。
“提姆?”
“是的, 小姐!”
看着大声喊到的男孩,江九幺忽然想起来了米克婶婶一家都是犹太人的事实。而纳粹的25条党、纲基调便是反犹主义、国家主义、社会要求,其内容除了犹太人,几乎所有人都可以从中尝到一点甜头。
是的,除了犹太人……
江九幺不自觉将手里的捏了起来,在两个孩子越发不解的目光中,她又将无处安放的传单用力拍在了桌上拉直:“我就想说这传单印刷用纸不错,你们想不想看纸飞机?”
“诶?!”
阿道夫与提姆的眼睛同时一亮。
“你们看着啊。”
江九幺拿出了以前哄小孩子开心的招数,刷刷两下就把手中的传单折成了纸飞机的造型,那骇人的“卐”字符号也被拆解了开来。
她举起纸飞机放在嘴前哈了两口气,然后奋力朝远处投掷了出去,恰逢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将纸飞机高高托起。
眼前有很多字一一划过——
希特勒、纳粹、第三帝国、二战……
而在阿道夫与提姆两张天真烂漫的笑颜下,伴随他们孩童特有的欢呼声,那纸飞机越飞越远,越飞越远,直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才悠悠然地落到了地上。
至少此刻,在相同喜悦的分享下,并无雅利安人与犹太人之分。
*
希特勒在柏林的演讲很成功,几乎所有留到最后都没有离开的听众对他发表的言论变现得如痴如醉,其中也包括了威兹曼家的几名仆佣,他们刚好放假或是路过,但多数都没有留到最后,据说是因为当吃的扩音器让他们根本听不到那个矮个瘦小的男人子啊说些什么。而唯一被这场演讲吸引的是威兹曼家的司机,那是一名曾参与一战而因凡尔赛条约被迫革除军阶的中年男人。
他在回到威兹曼家后到处鼓吹社会工人、党,口中满是当时在演讲中听到的论调,在他口中元首是竭嘶底里的演说家,他又喊又叫且指手画脚,但头脑从未发热,他的演讲非常吸引人且具有说服力,而在这之后,他终于说出了——
“元首的理想将由我们来实现!”
这样的言论终于落到了威兹曼家主费迪南德的耳朵里,他为此大发雷霆,狠狠训斥了曾与自己在同一部队服役的战友。
“莫里斯!你要是再说出这种可笑的言论!就立刻离开威兹曼家!”
这是江九幺第一次看到发怒的费迪南德,他额角的青筋绷起,紧紧抿着的薄唇略显苍白,而微眯起的眼睛满是危险的光芒,就好像一头被触怒的野狼。
那之后莫里斯垂下了手臂,没有再这么明目张胆地谈及元首,谈及他们的党。
但与弟弟阿道夫躲在一旁的江九幺听到了,那是莫里斯在被训斥后低声呢喃的话——
“元首说得对……伟大国家的民族劣化已经开始了!”
费迪南德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愤怒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并回电给自己的岳父威廉·格勒纳。
“早在纽伦堡我就听到过那家伙的名字,部队那边有很多年轻的军、官去听了他的演讲。”
“他们竟说这样一个跳梁小丑可以带领德国走上不一样的未来,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我明白,计划不会受到干扰,请您放心。”
这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威廉·格勒纳的推动下, 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