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第一只骷髅战士,就这么废了。
虽然路奕心里苦,但问清了缘由,比安卡也不是故意的。只能默默叹息,顺带把惨死的骷髅丢回死者之牢,让那些廉价劳动力磨成粉,尽它最后一点作用。
骷髅的骨粉,也是一种有点用的魔法材料。
不过,让他们好奇的是,狱卒主动要来了一半的头盖骨。途中,还叫停了板车,在沙子较浅的地方,用头盖骨挖了些深处带有湿气的泥巴,这让路奕和比安卡都摸不清原因。
直到狱卒掏出了命运卡·丰饶。
“这是?”
“这张卡片的效果,我想测试一下。”她在一旁写道,“说是能改变土壤的质地,变成很适合栽东西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把本该是珍贵无比的命运卡插进了泥巴里。很明显,那些贫瘠的泥土被激活了,一种奇妙的自然气息,在整个头盖骨里的泥巴里蔓延。
“看来,这张命运卡的效果,就是提升土壤的质地?那就和丰饶之龟的效果一样……”
比安卡用手搓了一点泥,放在眼前细细观察:“这泥巴……居然变得这么肥!命运卡,不愧是这个世界里,引发战争第二多的东西,想必我的主人会妥善利用这份力量,造福这个世界。”
“你这是在她马屁咯?”
“才不是,我曾经和妈妈一起帮饥饿的农民开垦过土地,所以知道点……”
她的主人似乎没有拿来造福世界的打算,只是在头盖骨上刻下“花盆”这个词,便将命运卡埋得更深。
弄完,她抱着头骨花盆回到了死者之牢里。
不一会儿,善神的声音,不清不楚地从里头传来。根据这些只言片语,像是狱卒索取花草的种子,询问培育方法,也许是要用植物装扮腐朽的死者之牢,为了迎接她的制造者。
路奕幻想了一下,死者之牢本来就够阴森了,到时候摆满头骨做的花盆,那就更让人睡不着觉了。等找到城市,就帮她买点正常的花盆吧,他暗暗想着。
……
经过数天的旅行,毫无变化的荒漠,有了些不同的景色。
那是一排模糊的山峰线条,蜿蜒于地平线上。
“巨羊角山脉。”比安卡松了一口气,摇着头上的尖角,“幸亏我没记错,还以为要把你们给坑害了,咱们就得死在荒漠……”
“……你没把握啊?”
“反正现在咱们到地方了!”
路奕让板车加快了速度,经过这么多天的使用,它的车轮已经被磨掉了一层,有些颠簸。但不止是因为这个理由,还因为越靠近山脉,开始有碎石子、强韧的植物会阻挠车轮。
这是好兆头。
“巨羊角山脉的山口呢?”
“靠近了就能看见,像是羊角一样,从天垂下的两条山石,很巨大。”
“那太好了,我已经厌倦沙子了。”路奕咕嘟嘟喝掉了半袋水,往常,这东西都是舍不得浪费的,现在好了,有地方补充物资。
“谁不是呢?”比安卡也摸着眼泪,“可以不用帮我家主人清理衣服、头发、关节里的沙了……太讨厌了。”
抹掉嘴角流下的水,路奕想说几句俏皮话来回应,但手指却发现了一件事。
有点冷——不,刺骨的冷。
不太对,这几滴没喝到嘴里的水,怎么会这么冷?
突然,比安卡的呜咽声变得更重,不像是在感慨能离开荒漠,而像是身体受到某种影响所带来的嚎叫。回头一看,比安卡正抱着那具色气满满的魅魔身体,瑟瑟发抖。
“你这是?”
“冷……”
挤出声音的同时,她呼出一口白气,抱得更用力。她嘴唇的红色变得鲜艳,那是因为脸开始发白,就连平常露在外头的尾巴,也紧紧贴上了身体,仿佛想借此取得一丝暖意。
路奕听见了寒风的声音。
回过头,凛冽的风夹杂碎冰和吹雪,已将漫天的白色,铺洒到了整个视野里。
难以理解的现状,因为之前还品味着荒漠的烈日,转眼之后,这西伯利亚一般的寒冬景色算什么?虽然困惑至极,但路奕用力把比安卡抱起,塞进了死者之牢。
听到动静,在照料花草嫩芽的狱卒也缓缓走来,但偏着头感到困惑,她不懂自己小仆从发抖是为什么。
“突然就变成冬天了,不太对劲。”
“是……是传说中的冬兽!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域!”避开寒风,比安卡总算能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开口,“整片山脉最麻烦的霸王,我们运气真糟,快点起篝火。”
路奕摸了摸自己,体温正常。
就算伸手去触碰寒风,也只觉得稍微有点冷,并没有像比安卡这么窘迫。他和狱卒换了班,后者出去戒备所谓的冬兽,他则照看这只冻僵的魅魔。
“冬兽是什么?”一边用衣料纤维准备点火,他一边问。
“传说中,居住在这条山脉的霸王,七阶……也可能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