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休息的可好?”
罗父眯眼不理会,换上了罗绮年准备的新衣的罗母喜滋滋摸着衣服道:“很好很好。”一语双关,大概是指衣服很好,休息的也很好。
罗绮年忍不住眼酸。嫁人后她一直尽全力照顾韩家,对自己娘家却忽略甚多。罗母此时身上不过一套最最普通的茧绸,便稀罕不已。
“娘喜欢,明儿喊绣娘来多裁几套,爹也缝几套。”
罗母摆摆手,“够穿就好,够穿就好,绸缎料子老贵了,爹娘老了,穿啥不是穿?给你三弟和几个孩子们多做几套正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说来说去绕不过重男轻女的本质。罗绮年不雅地翻个白眼,被闵小大夫逮个正着,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一直以来罗绮年给他的印象都是端方优雅,睿智通透的,冷不丁捉到她不同的一面,感觉好可爱。
可爱?闵小大夫打了个寒颤,垂下眼眸,不敢再随便乱瞧
“爹,这是回春堂的闵大夫和他的孙子闵小大夫。闵大夫医术高超,京里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请他治病。闵大夫,这位就是我爹了,劳烦您帮他看看。”
闵大夫拿出脉枕,“请罗老太爷伸手。”
罗父瓮声瓮气拒绝:“我没病,不用看。”
“爹,别任性。闵大夫好容易有空,就算没病诊个平安脉也不错。乖啊,伸手。”
罗绮年挺着大肚子帮罗父挽了袖子,搭在脉枕上。罗父怕挣扎动作大伤到罗绮年,不情不愿黑着脸等候诊断。
闵大夫微笑,三根手指搭在罗父的手腕上,凝神静听片刻,仔细观察罗父的面相和舌苔,收回脉枕,高深莫测地来了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罗绮年疑惑:“我爹没病?”
罗父咕哝:“没病!”
“没病你装病!”罗母爆发了,在老家时她端饭端菜伺候他,就差接尿端屎了,他轻飘飘来一句没病,那她辛苦是为那般?
“心里不舒坦。”罗父难得解释一句。
罗母更加生气了,双手叉腰怒吼:“你心里不舒坦卧床装病叫人伺候,老娘生气了也要装病,明儿起,不今儿下午起,你伺候老娘!”
罗母黑胖的脸上皱纹纵横,圆滚滚的身子做这个动作灰常灰常辣眼睛。罗父瞭一眼她,“你不是老娘,是老太婆。”
罗母简直气炸了,双手拧罗父的双耳,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罗父白白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红紫。
罗绮年打了个寒颤:感谢当年您下手轻啊!
春燕和屋里伺候的丫鬟们也齐齐打寒颤:老天爷,罗老夫人忒剽悍,忒凶残,以后要小心点啊,千万千万不能惹她生气。
“爹,娘,你们慢慢交流感情啊,女儿我先送大夫哈。”
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罗母惩罚罗父的同时不忘嘱咐:“记得给你三弟和侄子们多裁几套衣服啊,要绸缎面料的,多绣花。”
“唉,记住了。”
“闵大夫,我爹……”
“没啥大问题,但也不能忽视,”闵大夫深知孝顺子女的担忧,笑道:“罗老太爷心思重,思虑过多导致肝气郁结,”
“闵大夫,您说点我们听得懂的。”罗绮年抿嘴笑道。
闵大夫也笑起来:“习惯啦,权贵们喜欢听我们这些老头子背医术。你们年轻人耐心差,我就简单跟你讲吧。你爹没病,心里有病,心不舒坦,身子状态自然欠佳。若要你爹好起来,务必找出他的心结所在,开导他。心情好了,身子必定康健。”
“回头开几副静气凝神的药,你派人跟我回医馆取。”
“多谢闵大夫。”
“闵小大夫再会。”
闵斓脸红,支吾:“能不见还是不要见了吧。”患者和大夫见面,有点诅咒的嫌疑诶。
罗绮年朗笑:“患者和大夫结下友谊,可以适当来往,闵小大夫何必拒绝?还是闵小大夫看不上我等商户,不把我们当朋友?”
“没有,不,不敢。”
闵斓不知为何失了往日的幽默,罗绮年自觉转移话题,聊到梅县的灾情上去。闵大夫医者仁心,也非常牵挂梅县的百姓,
“今儿老夫正好在家,明儿就要启程去梅县了。”
“回春堂组织义诊?”
“重大自然灾害之后一般伴随重大疫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罗绮年忽然很担忧,她忘记了灾害过后的疫情:轩子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全须全尾的回家啊。
梅县山匪窝。
华衎盯着满地的尸体,脸色愈发黑沉:“搜出什么没有?”
韩轩摇头:“一无所获,这帮山匪没有纹身,没有令牌,所使武器具是普通大刀斧子剑戟,好像真的是一群山匪。可是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应该不是山匪。”
华衎扫视战后凋零的山林,眸色暗沉,他的太子兄长啊,于军事政治上无能,阴谋诡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