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月子中不能见风,你大老远跑来不要命啦?快随娘回去。”韩母在半道上已经醒过来了,站在庭外焦灼不已地听堂,如今见韩秀突然冒出来,吓得魂儿都没了。她一边拉着韩秀的手臂,一边推韩轩去租马车。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救我李哥哥。”虚弱的韩秀哪里是强壮的韩母的对手,眼看就要被拉走,武宁拍了拍惊堂木:“庭外不得喧哗!此案疑点重重,本官要细细查明。来人,带韩秀!”
地面冰冷,韩秀甫一跪下去就打了个哆嗦。尽管她被冻得面色紫黑,嘴唇失血,第一时间任然不忘关心李贤仁。“李哥哥,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痛不痛啊?我给你呼呼。”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秀儿小心身子,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李贤仁温柔浅笑,眼底却半点温度也无。
韩贤扫一眼韩秀,默默脱下自己的棉袄给她披上。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复杂,既疼惜又恼怒。
武宁眼睛毒辣,一眼看出韩秀痴爱李贤仁,而姓李的对她却没有半分情谊。韩贤顾念兄妹亲情,而韩秀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却享受得理所当然。
“你说李贤仁冤枉,你有何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我,我,我……”韩秀只在外面听见李贤仁喊冤,并不知他被告何事,因此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武宁只当她的无知为隐瞒,抽出一张令牌掷于地下:“来人,李贤仁盗窃之罪已定,罚庭杖二十大板,收监三月。”大冷天的,回家烤火喝酒多惬意,鬼才懒得听他们叽叽歪歪。
“大人,冤枉啊大人!”李贤仁大惊,不再自视清高遇县令不跪,膝盖嘭地一声结结实实着地,跪在他旁边的韩贤都替他疼得慌。他还要参加科考,以后还要当官,履历不能有污点。
“不!大人,我家李哥哥没有偷盗,是他!是他!是他诬赖我李哥哥的!”
韩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缓缓扭头看疯癫的韩秀:“秀儿?”
武宁:“韩秀,诬告秀才要打五十大板的,你……”
“对,对,是他诬告我李哥哥,嗯,诬告!大人打他板子。我李哥哥是无辜的,大人不能罚他。”
“秀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韩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挨板子。
吃瓜群众替韩贤掬一把同情泪。韩贤担心韩秀刚小产身子弱受不得冷,还脱了自己的棉袄让她穿,她转眼反咬自己的亲哥哥。唉——
韩贤讽刺一笑:“大人,草民还有一事未曾禀明,但此事不宜当众明说,望大人恩赐笔墨。”
武宁摆摆手,衙差迅速抬了张小桌子并笔墨纸砚上来。
韩贤便将李贤仁贿赂太守大少爷,设计掳人的事道明。
武宁看罢,冷笑:“廷杖三十,收监时日暂且不论!”
李贤仁吃顿地盯着武宁手中的纸张,目光惊恐:掳罗绮年的事情败露了?是了,不然他们怎么毫发无伤地回家了,还一改对他恭敬的态度,把他押送官府。
“不,大人,你一定判错了,判错了!”韩秀声嘶力竭,死命拦着不让衙差拖李贤仁下去。可是她哪里拖得着?衙差轻轻一拨她就倒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李贤仁被按倒在地。
“啊——”衙差挥挥板子,还没落下去呢,李贤仁就大叫。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怂蛋!”
“李哥哥!”韩秀扑上去挡住李贤仁,又被衙差撸过边。
李贤仁羞耻极了,双目阴谲。
“我儿冤枉阿,大人,我儿冤枉!”
李贤淑:“二哥,三哥,你们快家去找爷爷来。”
李贤义摇摇头:“爷爷不会来的,再说他来了也没用。”
板子终于落下,李贤仁不负众望一声喊得比一声惨。武宁嗤笑,看他受刑还嫌脏眼睛。
“老头子,你去给大人说,说李秀才没有偷咱家的银子呀,你去让他们别打了。”
韩父扭头不理会韩母,韩母又紧抓韩轩的手臂:“老大,你去说!”
韩轩盯着韩母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偷了!”
韩母大骇,依旧不信。她头摇得像拨浪鼓:“秀才老爷不会做龌龊事的,是你们冤枉他!”
忽然,韩轩感觉受伤了,她娘亲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他的儿子。他李贤仁做的事比偷东西龌龊一百倍呢!
“老婆子!”韩父第一次当中呵斥韩母:“秀儿被送回来的时候你埋怨我不给银子你请大夫,你怨我狠心。你可知道那时候咱家的银子已经没了。”虽然不是被李贤仁偷的,可也是他害的。
韩母怔忪,嘴皮子哆嗦:“不,不能。银子要没了,老大哪里能买一大堆年货,那几块茧绸不要老多银子。”
“娘,我们有安家费。”韩轩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握着罗绮年的手说:“我们回家吧。”然后对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韩杰说:“三弟,照顾好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