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早!”少年人乐观开朗,天大的事儿睡一觉都解决了。这不,昨儿还担忧哭泣的韩贤,今儿一早就活蹦乱跳,纠结起吃食来了。
“大哥大嫂,咱吃啥呀?”银钱全拿去收买太守别院的小厮丫鬟了,剩下的几文钱还被收罗光了。幸好他们提前交了房费,不然昨晚他们都要露宿街头了。也幸亏这家客栈包中餐晚餐,不然他们要连续被饿两顿。
“要不,咱回家吃吧。”他挠挠头,一脸懊恼的样子。
“吃小笼包,喝豆浆。”罗绮年眨眨眼,今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袖袋里被塞了个钱包,韩轩他们散的银钱分文不少全在里面。弄得他夫妻两对吴渊的做法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哇——”惊喜来得太突然,韩贤哇哇大叫:“大嫂,大嫂,咱快走吧。”
韩轩咳嗽两声,韩贤忙放开罗绮年的衣袖,讪讪傻笑:“大哥你牵着大嫂吧,人多,别给挤散了。”
罗绮年羞窘,小心翼翼地四周瞄瞄,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悄悄松口气。可韩轩却一本正经地握紧她的小手:“四弟言之在理。”
“不妥……”他眼底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后怕,罗绮年滚到喉咙的话说不出来了,乖乖任他牵着。
“咦,大嫂和昨日有点不同。”韩贤语不惊人死不休,还严肃认真地皱着眉头研究罗绮年,似乎要找出哪里不一样。
罗绮年疑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韩轩横了韩贤一眼,转头温柔地对罗绮年说:“来,你喜欢的豆浆。”滋润一夜的女人,就像盛开的牡丹沾染露水沐浴在阳光下,艳丽迷人。和快要枯萎的小草不是一个档次的,能一样吗?
罗绮年乖那乖喝了豆浆,泡沫在她红唇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圈圈,他看着她的眸光瞬间幽暗。罗绮年由不自知,叼起一个小笼包有滋有味地啃着,一边吃还一边和韩贤说笑。
用完早膳,韩贤去车马行租了辆马车。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咱们买年货回去吧。”罗绮年坐在马车上,兴致勃勃地提议。
“大嫂,你不怕?”韩贤很好奇罗绮年在太守别院的生活,却顾及她的心情不敢问。这下因为罗绮年表现太过兴奋,脱口而出,问完就后悔了,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她,又打量一下韩轩。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偷偷摸摸猥琐无度像啥话!”
“呃……”
韩贤默默赶马车,他大哥自从会写几个字就变毒舌了。他不跟他计较。
罗绮年捂着嘴巴看兄弟两斗嘴,快乐极了,这才是过日子嘛。
韩轩训了韩贤,过来问罗绮年:“先去给你买套衣服吧。”
“好!”罗绮年干脆地答应,这身衣服不是她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几人进了家叫“义盛”的布庄。这是县城第二大布庄,集卖布料、卖成衣、卖各类饰品和定制服装于一体。布料上到各类华贵锦缎,下到便宜的棉麻粗布,应有尽有。社会各个层面的人进了布庄都不会空手而归。
罗绮年挑了套桃红色的袄裙换上,她记得韩轩喜欢看她穿红色系的衣服。这布庄衣服很便宜,一套袄裙才半钱银子,若是在镇上,没有一钱银子办不下来的。
因着便宜,罗绮年大手大脚挑了一大堆布料,麻布、葛布、细棉布抱了好几匹,还专门给韩父韩母扯了量身茧绸。老人家一辈子勤俭,还没有穿过绸缎衣服哩。给他们裁两身过年穿,让他们乐呵乐呵。
买了衣服布料,又去食缘坊买了各色稀罕糕点糖果,还给韩贤挑了好些科考用的书籍,给韩钰未出生的孩子挑了个长命锁。门神年画、桃符、爆竹、精美灯笼,满载而归。
腊月十九,年味儿已经很浓了。马车走在路上,是不是碰见个买年货归来的老乡。韩贤热情,一个个捎上车。
“读书人懂礼仪啊。”油花子卸了扁担肩膀松快,肉呼呼的大掌招呼韩贤,差点没一巴掌把他拍下马车去。
“哈哈,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行啊不行,你小子得练练。不成咱庄稼把式厚实,也得抱得起人家姑娘!”
韩贤憨憨傻笑,乡下人话粗,他不介意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蛮牛子,一家人打哪儿回呀?”李二妞她娘花婶子问。
“这不过年了嘛,赶着有空上趟县城买些年货。”
“哟,买了些啥稀罕东西咧?”
“哪里哪里,县城布料便宜,捡了几匹粗布葛布,还给爹娘剪两身茧绸。”
“蛮牛子孝顺哩,你爹娘享福咯。”
“嚇,惯会自己享福吧。”坐在车辕的李贺氏冷哼,她是李贤仁二婶。要不是她跟村长媳妇儿走一块,拉人不好落下她,韩贤真不想让她上车,没得脏了地方。
“什么意思?”韩贤眯了眼,声音沉沉。
“哟嚯,假装不知道呢。哦,你们确实不知道咧,一行人不知在外面浪了几日,家里边的情形那里还知道哩。”她面色呈长年不见阳光的惨白,修得细细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