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年垂头不语,暗忱韩秀真真猪脑子,不,应该是根本没脑子。她没想到她在娘家大吵大闹,给娘家人没脸,李家会给她脸?
小黑刚才没有分到它等待已久的糕点,老大不乐意,正蔫蔫地趴在井边石栏上晒太阳。罗绮年微笑,对它招招手,它立马精神抖擞地跑过来舔她的手心撒欢。
罗绮年咯咯笑着,抱起小黑回屋。
“大嫂,没听见我说话吗?”
罗绮年看都不看她,一边逗小黑一边走路回屋。韩秀从背后猛地拉她,罗绮年趔趄,将要摔倒之际,韩轩射过来扶住她。
“放手。”声音低沉,像是从修罗地狱走出来的魔鬼,浑身散发着冰冷寒气。
“大,大哥。”
韩轩星目半眯:“别让我说第二遍!”
“秀儿。”李贤仁温温润润的声音如同旭日暖阳,让韩秀冻僵的手渐渐有了知觉,她放开手,很不情愿。
“没事儿回你家去。”
“回就回,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呀,要不是……”
“秀儿!”
李贤仁含笑作揖:“大哥见笑,秀儿还小不懂事,我代她向你和大嫂赔礼了,还请大哥大嫂原谅则个。”
他此话一出,韩家兄弟气也消了。韩秀是他们的小妹,韩父韩母从小教育他们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如今韩秀婆家家境贫寒,他们理应帮一把的,他们竟然为了韩秀多会几次娘家打秋风就看韩秀不顺眼,觉得十分愧疚。
罗绮年叹息,别看韩家人个个高大威武,内心却是十分柔软善良的。别人做错了事,只要和他们道歉,他们不仅仅会立马原谅人,还觉得愧疚呢。
“李秀才客气了,秀儿没有错,她只不过想给她的夫君弄点吃的而已。”
李贤仁嘴角浅浅的微笑逡裂,“大嫂说笑了。”
罗绮年摇摇头:“秀儿在家的时候不喜欢吃甜食的,还很挑食呢。自打去了你家,她每次回娘家都不挑食了,李家好家教呢。”
“秀儿是个好女子,我娘也用了心,所以她身上的毛病都一一改过了。”
“是呢,不但不懒床了,还十分勤劳呢。”罗绮年睃视韩秀布满厚茧和伤痕的双手:“瞧瞧,咱家秀儿在家的时候一双小手保养得多好,白嫩细腻,比白玉还漂亮,如今都能和树皮比美了。”
韩母走出屋,正好听到这句话,她执起韩秀的手轻轻抚摸,泪眼婆娑地道:“秀儿,你吃苦了,都是娘亲没用啊。”
韩秀也委屈,她既想瞒着娘家,又想娘家人能帮她去李家撑腰。她深爱李贤仁,既想听他的话孝顺公婆,勤勉持家,又不愿立规矩,受折磨。种种矛盾心理,令她十分压抑,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在李家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回到娘家却是毫无顾忌了。
李贤仁朝韩秀使眼色,韩秀此刻却垂眸假装没看见。
李贤仁头疼,面上却绽开一抹温润的笑:“岳母您误会了,秀儿顶顶孝顺,知道我娘喜欢吃绿豆糕和酸辣土豆丝,就经常在厨房琢磨。因此,她的手就变成这样了。我和我娘心疼她,劝她不要做了,她不听劝。还望岳母多多劝导秀儿多多休息。如今她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不比往昔。”
“秀儿?”
韩秀点点头,心里有点点失望,还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情绪,闷闷的。
罗绮年嗤笑,执起韩秀的手,指着上面纵横交错的细小疤痕和厚茧,“李秀才好口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说别的,秀儿手上的疤痕可不止刀疤,况且单单做饭而已,岂会有如此厚的老茧?”
说着,她还摊开自己的手给韩母看:“娘啊,我不懒吧?您看,我的手上还只有薄薄一层茧。”
“你这贱人!……”
罗绮年乜视,堵住她的嘴:“你要是喜欢吃苦,我就不说了。你要是想以后轻松点就听我的,别插嘴。”
李贤仁微笑上前,“大嫂误会了,妹夫话还没说完呢。秀儿,实在勤奋过头了。她在家不止做饭,还抢着洗衣服,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都抢着做,我娘劝都劝不住。”
韩母眼皮微垂,她已经知道李贤仁在说谎了。她只心疼她的老闺女儿,在家从不曾受丁点委屈,出了门子却给人当老妈子。
“儿呀,你傻哟。”
“娘。”
“是嘛,”罗绮年嗤笑:“你家人真真有趣,只管动嘴皮子不管动手的。哦,你们是读书人嘛,惯会调书袋子了。”
“大嫂谬赞,妹夫愧不敢当。”
罗绮年打量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女人的还嫩。啧啧摇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李秀才贯彻的彻底啊。”
李贤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嘴皮嗫嚅,却不知反驳。况且他看着罗绮年一张一翕的红唇已经醉了几分。
嘲讽完,她又说:“唉,看在秀儿的面上,我给你句忠告吧。俗话说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涸。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又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这村子依山傍水,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