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乐得自在。可是如今……孟氏她们,看着也怪可怜的。”
石咏耐心劝石大娘:“娘,唯哥儿娘不可怜。她有夫有子,手头有钱,来京这么长时间了,不也一直住得好好的?”
据他推测,孟氏手头应该有不少钱。她如今住在内城,比住在外城川陕会馆这样的地方贵了不少,她却住了一个多月下来,也不急着找房子,想是不差钱。
“可是……”石大娘犹豫。石咏赶紧再劝,“娘啊,若是咱们搬出去,让二婶和喻哥儿成日对着她们母子三人,您觉得,以二婶那个性子,这日子会过得怎样?”
石咏看来,二婶王氏那个性子,与孟氏在一起过个三五个月,估计连骨头被人拆了吃了也未可知。石大娘虽然可怜孟氏这一片慈母心怀,但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当街拦人车驾这种事,换了王氏绝对做不出来。
“娘,我觉得眼下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他们自己提出来要赁院子住,我们也尽力帮他们找房子,让他们住得近些,帮唯哥儿入学。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将来到底如何,就等二叔回来的时候再看。反正我们得记住,二婶和二弟是吃亏的一方,又这么多年跟咱们一起,咱们无论如何得站在他们这一边。”
石咏说完,石大娘也想明白了,点点头道:“咏哥儿,还是你主意拿得正。娘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二婶那儿怕是正不自在,娘去看看她去。”
于是石咏将母亲送出东厢,一直送回到西院里,又去探视一回石喻,这才回来。东厢里三件物件儿已经叽叽喳喳吵成一片,见到石咏进来,三个声音同时说:“咏哥儿,你可得警醒着点儿!”
石咏无奈地笑笑:“多谢各位提点。我……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转了态度,放软了身段。不过各位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听过母亲描述今日与孟氏相见的情形,便知对方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不过孟氏拿捏着的尽是石大娘的软肋,不是他石咏的软肋罢了。
红娘记起旧事,“咏哥儿,眼下且还容易,等你那位二叔回来的时候,才是真正为难的时候。”
石咏记得红娘说过的,二叔石宏武与二婶王氏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将来生拧不到一处,没法儿一起过日子,且得分。他也正为这一点为难着,知道石宏武回京,多半会偏向孟氏和她的子女。
“不,真正为难的时候,是你二叔那位上司,年……年羹尧,回京的时候。”武皇的宝镜在一旁冷幽幽地冒了一句。红娘对人与人相处时的微妙心理十分敏感,武皇则惯于从大局出发,从利益角度考虑问题。
石咏一凛,赶紧问:“可有化解之道?”
宝镜沉思片刻,道:“没有!”
石咏:……
“在此之前,先多做些准备。朕听你说过,早先你二叔娶二婶时候的一应文书,已经都做了一份?”
石咏应了声“是”。当初王家认下二婶王氏的时候,提供了一条龙服务,将王氏出生时、抬旗时的文书全套“做”了一份,送到京中来。
“除此之外,三媒六证,聘书、婚书、嫁妆单子,甚至老丈人刁难女婿,要女婿签的个‘保书’,全都准备一份,以备不时之需。”武皇吩咐。
红娘问:“陛下,可是这些东西,原本没有啊!等到咏哥儿的二叔回来,岂不就立时戳破了牛皮鼓?”
当初石宏武真的是无媒无聘,拐带无知少女,娶来的王氏,所以才会有这诸多烦恼,诸多遗憾。
听到这儿,武皇悠悠地笑了:“你二叔,不是曾经将当年的事儿都忘了么?他偶尔又忘了些旁的事儿,又有什么奇怪?”
石咏恍然大悟,赶紧拜谢指点,自己去给杭州织造王子腾修书。给王子腾的信上,石咏没忘了恭贺,如今王子腾的亲外甥石喻,乡试高中举人,想必王子腾为了这份荣耀,也不会愿意轻易放弃王氏这个亲戚。
一时石咏做着另一手准备,石家则尽心尽力的帮孟氏和两个孩子在京城落脚。石咏在琉璃厂一带的人脉很广,李寿很快就物色到了几处大小合适的院子,带着孟大去一一看过,谈过价格,由孟大回去向孟氏回报。
孟氏择定一间院子,也是两进,格局与石家的西院差不多。刚好石咏认识房东,对方看在石咏的面儿上,便免了押金,让孟氏一行人住了进来。
与此同时,石喻带着弟弟石唯去拜见了姜夫子。双方商定了,与姜夫子所有的学生一样,石唯现在学塾中就读一个月,双方都认定了,觉得合适,便行拜师礼。石唯这为人弟子的到时再交束脩也不迟。
早在石喻等人一起考过县试府试时,姜夫子的学塾就已经跻身外城最炙手可热的学堂之一。等着进学试读一个月的蒙童们得排队,有的得排上半年一年才能轮到他们。然而对于石唯,姜夫子看在爱徒石喻的份儿上,让他加了个塞儿。
于是孟氏母子三人,似乎便顺顺当当地在椿树胡同安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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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腊月已近。这个时候往往是内务府最忙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