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内务府的,不是兵部的,怎么平白就能改换门庭呢?”
石咏一下子就明白了,宫中的消息,竟那么快就传遍了,连二伯庆德都听说了,并且依此判断十六阿哥很可能就此彻底失去圣心,所以过来劝石咏改投十四阿哥。这……石咏也不晓得该谢过二伯的好意呢,还是该鄙薄一下二伯言语里露着的一股子小人得意劲儿。
石咏立即与如英一道,过去石大娘那里,安抚母亲。
石大娘果然面有忧色,但见到儿子全须全尾地回来,而且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登时放了心,道:“外头的差事,我们女眷在家里自是两眼一抹黑的,听风就是雨,你且都不用管,只凭自己,觉得什么是该做的就去做,不该做的,就都不理就好了;咏哥儿,你二伯那个人,原是个不怎么着调的……”
石咏与如英听见,便互视一眼,一起使劲憋着笑。石大娘登时知道说漏了嘴,“呸”了一声,笑道:“可教你们拿住话柄了。”
岂知石咏却小声小声地道:“母亲,您可是答应过的……别再在如英面前叫儿子的小名儿了……”
石大娘一怔,这才记起,早先答应过石咏,不再管他叫“咏哥儿”了,毕竟是个小名。石咏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不露行迹地缓解石大娘的尴尬,示意他与如英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话的前半句。
石大娘登时摒不住地笑,说,“那我也唤一声英姐儿,这样你们小两口算扯平了一回儿,可好?”
石大娘的上房这里气氛正融洽着,岂料外头柳家的来报,说是有一位太太过来造访,说是如英的表姑,姓郭络罗的。
“我的表姑姑?”原本这个时辰上旁人家作客就够出奇了,偏生如英不记得自己哪位表姑姑姓郭络罗。
石咏却立即明白了过来的是什么人——十六福晋就是郭络罗氏。
他当即给如英使眼色:“如英不是有一位住在热河的表姑姑姓郭络罗?这个点赶过来,许是有要事也说不定,咱们一起过去迎一迎。”
如英尚在惊愕,但明白丈夫故意这么说是不想让婆母忧心,当即也跟着说:“是,表姑姑一向住在热河的,只不知这次进京有什么事。”
于是小夫妻俩暂时离开石大娘的上院,来到外间会客的花厅,见到来人果然是十六福晋郭络罗氏。
“石大人,没想到,这次竟还要来打搅石大人,请石大人帮忙。”
上回她开口请石咏帮忙,就是承德那一回。当年曾多多少少出力帮过救治十六阿哥的年轻男女,如今竟已经成了夫妻。
而十六福晋,因担心丈夫的安危,再一次寻到了石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