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年纪,愣愣地“唉”了一声,真的去拿了块帕子,蒙住脸,在脑后打个结,然后就爬到炉窑上,伸手要揭那炉窑上扣着的铜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一声断喝:“住手!”
九阿哥、十三阿哥,并这间玻璃厂子的管事一起走进来。九阿哥黑着一张脸,旁边的管事赶紧代为出声发问:“这一炉,下了多少药?”
扣着石咏的那名工匠赶紧回答:“回爷的话,下了两斤。”
石咏在一旁气得继续捶地,心想这些人是真没脑子吗?两斤砒那个霜,烧成含砷蒸汽,连外头一间大屋子的人都够毒死了。那个十几岁的铁牛,以为在自己脸上蒙块帕子就成,有用吗?
九阿哥登时哼了一声,道:“尔等如此扭打作一团,成何体统?”
那工匠赶紧将石咏一放,让他爬起来。这玻璃厂房里地面上满是灰土,石咏身上穿着宝蓝色的常服,还是石大娘亲手给他缝的,此刻从前胸到前襟,一大片满满的灰土色。
十三阿哥跟在后面进来,见到石咏这副狼狈样子,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笑声都是有传染作用的,九阿哥听到身旁十三阿哥这样,登时也觉得石咏这小子十分滑稽,看着没有那么讨厌了,忍不住嘴角也朝上弯了弯。
石咏:……
他有这么好笑吗?
“照他说的做,熄了炉火,这一窑,爷不跟你们计较!”
九阿哥随意摇了摇手。石咏面前那名工匠登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吩咐铁牛下来,两人一起去熄炉火。
石咏再想想刚才这两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心里也是后怕。他这会儿才知道,九阿哥其实根本没将此间工匠的性命放在心上,完全是早先自己在贝子府吼的那一句,“对方还有后手”,九阿哥才信了他的话,带他来此处的。
不过如今回想,这一招确实够毒的,谣传说是石咏放出来的话,回头这边玻璃厂死了人,九阿哥立即就跟十三阿哥和石咏这边结上仇;此外,既出了人命,九阿哥自己也难保不会灰头土脸,落得一身不是。
这一招既损了九阿哥,又挑动了九阿哥十三阿哥反目,没准儿还能顺着石咏再饶上个十六阿哥绕进去,这一招,真是毒得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