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旦也是直爽,听石咏说清楚了之后“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她随即“唉”地叹息了一声,说:“花开堪折直须折,你要是真看中了,也别犹豫,省得将来后悔!”
石咏没想到,郑旦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登时燃起熊熊的八卦火焰,暗暗揣测,当初被范蠡爱上的,到底该是哪一个人格呢?
*
同一时间,这一对双胞胎,竟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都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捂住口鼻,相互对视一眼,心想:难道有人同时念叨咱们俩?
这一对货真价实的双胞胎,年长的叫如玉,晚出生片刻功夫的那个叫如英,两人乃是十三福晋兆佳氏的堂侄女。她们的父亲穆尔泰是老尚书马尔汉一手抚养长大的侄子,是十三福晋的堂兄。这对双胞胎五岁失母,穆尔泰担心继妻苛待幼女,便续娶了妻妹做填房。对双胞胎来说,小姨就是继母。
如今穆尔泰被圣上点了广东巡抚,带着填房与填房所出的幼子上任。而如玉如英两个,自幼深得马尔汉夫妇的喜爱,便一直养在京中,代父亲在伯祖父跟前尽孝。姐妹两个与十三福晋兆佳氏年纪差了十余岁,兆佳氏是看着两个侄女儿长大的,情同母女,感情非常要好。
这次去海淀,名义上是兆佳氏出门“避暑”,其实是因为十三阿哥府上开销甚大而进项不多,兆佳氏不得不亲自巡查陪嫁的各处产业。她带两个侄女出门,就是想让这两个小的拿庄子上的产业练练手。
看过两处陪嫁的小庄之后,兆佳氏带着侄女儿们回京,却没想到路上出了这等事,不仅惊动了住在海淀的四阿哥庶福晋钮钴禄氏,也惊动了她的四嫂,四福晋乌拉那拉氏。
四阿哥今年随扈塞外,刚刚带年氏和两个格格动身,一起去了承德。四福晋一人坐镇雍亲王府,听了钮钴禄氏传讯,赶紧打发了一个太医,和传讯的人一起出城,赶到她那个小庄上给兆佳氏诊脉。四福晋自己则第二天一大早出城,赶到海淀去。
也亏她谨慎了一回,打发了一个太医过去,这太医诊断之后,得出结论,十三福晋竟然是又有了身孕。
听到消息,四福晋和钮钴禄氏面面相觑,两个女人想起自家爷们儿,都忍不住相对心酸——人家十三福晋的嫡次子过年的时候才刚满月啊,这又怀上第三胎了?
看着旁人恩爱,四福晋只能强忍酸楚,摆出长嫂的架势,将兆佳氏好生数落了一顿,又安排她缓缓回京。
四福晋知道自己不用特地给四阿哥去信,她所做的这些自然能传到丈夫耳中去。她也晓得自己这么做,定能在四阿哥心头的分量更重一层。只是一想到侧福晋年氏,四福晋多少还是有些不淡定。
如玉如英两个,听说了姑母的情形,都难免自责。如英尤甚,她来到兆佳氏榻前坦诚己过:“这是我的错,我们之中,原该有一个人留在姑母车中,陪着姑母才对!”
当时她和姐姐都坐在后头的小车上,只晓得前面车驾坏了,却没想到兆佳氏会不舒服。
兆佳氏又得了好消息,行动时更加小心翼翼,面上都是母性的光辉,轻轻地伸出手,拍拍如英的手背,说:“傻孩子,我那里已经挤了两个人,还都是媳妇子,连她们都没觉出来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又能做什么?”
如英涨红了脸,小声说:“石家的小哥儿,小哥儿都晓得照顾姑母……”
如玉瞥了她一眼,岔开话说:“看得出来,石家小哥儿家教甚好。他知道这些,想必是家里大人教的。”
兆佳氏想起石咏,连连点头,说:“石家哥儿确实是个好的,我们爷都赞来着。”
她口中的“哥儿”,却指的是大的那个。
这段时间里兆佳氏也一直在教导两个侄女儿待人接物,这时便顺口询问:“如玉,你怎么看出石家小哥儿的家教不错的?”
如玉恭恭敬敬地回答:“姑母,侄女见那小哥儿在福晋面前,行礼有度,独自坐在一旁的时候,也是端端正正、目不斜视。想必是家里大人教得好。”
兆佳氏点点头,陷入沉思:“他们家啊,他们家可是出了二福晋这样的人物的……”
如玉与如英对望一眼,不敢接话。
说毕兆佳氏又问起如英:“你说呢?”
如英略微想了想,却说:“我却觉得石家小哥儿看似守规矩,其实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他能自作主张,将福晋挪到我们这车来,移到阴凉处去,绝不是那等专教循规蹈矩的人家能教出来的孩子。”
兆佳氏听了又笑,道:“可见你是个最不喜欢循规蹈矩的。”
如英红了脸,嗔道:“姑母……”
这一对双胞胎,性子各有不同,如玉温和柔顺,而如英却更英气些,不喜规矩,只不过当真要她守规矩的时候,她却也能装得和姐姐完全一样。
当初偷了老尚书马尔汉的车驾,跑到金鱼胡同帮姑母张罗小表弟满月之事,就是如英带的头,如玉则是被如英强拉着跟出来的。
这时候兆佳氏一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