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踩你尾巴了!”落英双眼一翻,满脸嫌弃:“早就跟你说我气息不足,让你们带我出去,磨叽到现在才来,上来就是一声嚎叫,若吓死了我,也就彻底不用劳烦你了!”
我像个动物一样,后腿一蹬,朝着落英窜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他的面前。
伸出两只手,扯住他的两边脸,又是搓又是拧,眼睛不争气地一阵阵发热,又想哭又想笑,嘴里直嚷嚷道:“真的是你!好怕你会死!刚才还有个家伙穿着跟你一样的袍子冒充你……大家要是知道你没事,肯定都高兴死了,特别是姐姐……画海她……”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想说的话争先恐后,最后都堵在嘴边,说不出口。
“画海?哼。”落英冷淡地轻哼一声。
“你还有完没完、丢不丢手?准备在我脸上刨出花来!”落英不耐烦地低喝。
“我就是想看看你这张脸后面是不是还藏着一张不同的脸,”我心有余悸地说:“就在这个石箱的第二层空间,就在刚刚,你的脖子上长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美意,”落英很是不悦,正色道:“你惯于胡说八道,有点正经好不好!你说‘石箱’,什么‘石箱’?这是什么地方?”
我盯着落英的脸出神,喃喃有声:“诡异,太诡异了,到底是谁冒充了你,还是你冒充了谁……”
“美意!”落英伸出手,提住我的耳朵,压抑着怒气,气息有些微弱:“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告诉我你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你又是如何被我找到的?”我盯着这个目光如冰的少年,确信这个傲慢又有些急躁的家伙真的就是落英,心中一颗石头缓缓放下。
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落入这个境地,我当然是了然于心,现在我得知道落英经历了什么,也许某一个细节能帮助我们逃离这里。
“你先说。”落英垮着脸,心平气和地说。
“你先说,”我盯着他的眼睛,伸手握住他的手,也心平气和地说。
“经历这许多事,你的眼里终于有了锋芒狠气……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不再是那个‘愚昧鲁钝’的美意了。”落英淡淡道。
“你……”这四个字是我的死穴,谁若提起,那定会让我恼羞成怒。
落英挣脱我的手,懒洋洋地摆一摆,示意我住嘴我更加确信面前这个人就是落英,只有他才能如此娴雅地表达他的厌倦和冷漠。
那刚才出现在我面前、藏蓝衣袍、一脸威严又死不说话的家伙是谁?
难道真是我又发生了幻觉?
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会有一点点的熟悉之感?
不对!那分明就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我几乎都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反正就像有一团火,从我的脚底窜起,烧得我非得跳进水里不可。”落英不再争执,与我横卧在地,开始述说,打断我的思绪。
我的脸对着他的脸,我定定看着他。灵翅的紫色幽光拢着他的脸庞,仿佛一朵从尘埃中开出来的花,又娇艳又脆弱,眼睛盯得紧了都能让它烟消云散。
我赶紧调开了目光。
他不记得我记得,当时他逼着我在地上写字,无影手拿住我的手,在地上写出两个莫名的字:“何苦”,落英看到这两个字,当时就疯了,痛哭失声、状如疯魔,之后就纵身跳入水泽,消失了踪影。
但我什么也没说,经历让我学会了倾听,虽然我知道在这封闭的石箱中,身下还躺卧着一个5000年的妖怪之王,抬举石箱的9个双尾妖可能马上就到了目的地、石箱随时可能会被打开,但,还是耐心听下去吧,因为耐心、倾听和信任的力量,有时候真的可能给我们带来转机、让我们脱离险境。
“一进入水里,我就化身成鱼,我在焦躁和新奇中奋力向前游,按照那仙女姑姑手绘的地图指引的线路那地图我已看过多遍,早就熟记于心(哥哥说的果然没错),当我的心绪渐渐平静,我发现自己已经游到了很深很深的水底。路线甚是复杂,暗河也很多,有好几次我都在水道的岔路口迷失,明明地图上标注得还算清晰,但不知为何,面前的分岔总是看上去有些异样,我每做一次选择,心惊胆战就加添一分,我也曾试过掉转头回到岔路口,重新选择,但每次都发现回去的那个岔路根本就不是我当初游过的。”
他的话印证了小奈说的,深埋在地下的水道犹如迷宫,它甚至能随着穿巡其中的人的心意,比如信心或者恐惧,而变幻改道。
我感到一阵寒意。这去往湮灭的精灵古国的路线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险得多,若不是怀抱着无与伦比的爱和九死一生的勇气,根本就不可能到得了那里。
仙女姑姑热爱她的朋友,信和羽;小葵是怀抱着找到姑姑的勇气。那我呢,我心中埋藏着什么,让我能够不顾一切去到那里?
我不知道。
“到了后来,我已经无法再依赖记忆中地图所绘的线路,我开始不假思索地选择,全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