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作沉思,问道:“乌泉,你的魂魄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地府生死簿上没有你姓名的原因?”
“回禀真人,说来话长,您若不嫌小老儿啰唣,小老儿便把发生在小老儿身上所有的桩桩怪事讲述给您。正是这桩桩怪事才使得小老儿最看重子孙的读书,最羡慕人间权势……”
乌泉生在北省高陵县,十三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只剩下他一人孤苦无依。房屋家产又都低了父母生前因治病欠下的债务,致使他一度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
十四岁这年,走出了大悲大痛的乌泉,振作起了精神,开始尝试着给人帮工挣顿吃。由于他生性良善,做事勤恳,渐渐的便受到一家珠宝店老板的赏识。
这家珠宝店的老板姓周,名叫周善缘。周老板有意栽培乌泉,鉴别珠宝或与客商洽谈生意时,便时常把乌泉带在身边。
三年过后,十七岁的乌泉不仅长成一位倜傥俊逸的翩翩少年,更是学的一手甄别珠宝真伪优劣的本事,成为了周善缘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阳圆缺。”就在乌泉十七岁这年,周善缘收藏的一枚夜明珠给周家珠宝店带来了灭顶之灾。
原来,这颗夜明珠是皇宫里的物件,十几年前被人盗出皇宫。此事周善缘不知情,以致三年前有人出卖到自己珠宝店来的时候,在三家有头面财主们的担保下,买下了这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在周善缘家里进收藏了三年,便被人举报至官府。之后,不仅这颗夜明珠被没收送往了皇宫,周善缘的珠宝店也被查抄罚没充公。这还不算完,官府给周善缘以及在买卖这颗夜明珠时作保的三个财主们定了一个通盗销赃的罪名,每人被判杖责一百,发配南疆二十年。
乌泉因为在珠宝店的身份是学徒,又是在夜明珠被盗以后来至珠宝店当学徒的,故此未受责罚。然而,乌泉却不忘周善缘的知遇之恩,执意要跟随周善缘同去南疆,意在照顾侍奉年过花甲且浑身刑伤的周善缘。感慨之余,周善缘心存感激,便同意了乌泉的请求。
其他三位财主,年龄也都在花甲之列。当他们看到乌泉坚持要跟随周善缘去南疆的时候,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子孙给去受罪,便各自在家生奴才堆里挑了一名与乌泉年龄相仿的少年沿途侍奉。
就这样,那三位少年和乌泉便跟随押解周善缘以及那三个财主的八名解差走在了通往南疆的路上。
一路晓行夜住,半年后一行十六人来到南省南部的一处码头。众人先是在码头旁的客栈里休息了三天。三天后,码头泊下一条大帆船,从帆船上下来两名解差,他们就人贩与押解周善缘一行来时的解差做了交接。之后,押解周善缘来的八个解差手执回文,返回了北省高岭县。
周善缘以及三个财主便改由从船上下来的这两名解差押送,押送路径也由陆路改为乘船的水路。然而,两个解差却说啥也不让乌泉他们四个随从登船,理由是船小容不得人多。无奈,乌泉他们四人只好租了一条与这条同样大小的渔船,跟随而去。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两只船行使间,突然变起天来。霎时间便乌云蔽日,狂风肆虐,巨浪滔天。
北方来的这些旱鸭子一个个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趴在船上,双手紧扒着船帮,任由苦涩的海水往肚里灌着。
两只船上的船家,脸色虽然苍白,行为举止却异常沉稳,不显丝毫慌乱。他们扯起半帆,不再按航线前行,不再管它东西南北,而是顺风势任由船只漂行。
几个时辰过后,我们几人所乘船只,飘到一个船家不认识的孤岛上。岛上甚是荒芜,到处都是不知名的荆棘和杂草,虽然也有些翠竹松柏,它们在荒岛上的分布却极其零落。乌泉发现整个荒岛上的景致竟然与他们这些人凌乱起伏的心境极为想象。
船家将船锚好,一边从船舱里往外舀着海水,一边自语道:“风刮对时,今夜只好在这荒岛上过夜了……”
其他三个少年因为海水灌得太多,仍然趴在船上呕吐不止。乌泉却因为牵挂周善缘的安慰,便想着沿荒岛的边沿寻找一下那只船的下落。
临行前,乌泉给船家打了个招呼,船家心情极坏,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乌泉便攀附着礁石,沿着狂风巨浪拍打的这面荒岛搜寻着。
这个孤岛并不是很大,两三个时辰过后,乌泉便走到孤岛的背风那面。乌泉没有搜寻到周善缘他们所乘的那条船,便有了登高远眺的念头。于是,他披荆斩棘,扳藤附葛,一口气便攀爬至到并不算高的孤岛绝顶上。
乌泉迎风远眺,见狂风使海面雾腾腾、灰蒙蒙与天际浑然一色,目及处只看到汹涌澎湃的海浪以及与海浪搏击着的海鸥,却看不到那只船的半点踪影。
乌泉迎着呼啸的海风,看着咆哮的海浪,猛然犹如置身在茫茫大海中无依无助般的感觉,那种凄然使他蓦然泪下,心里道:“想我乌泉,十三岁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幸遇恩人提拔,教我生存之道,实指望有了本事能对恩人报答一二,却不想恩人竟落到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