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看看经经理,看看小伟和陈辉,又瞅了瞅王工几个。
侯团长说:“话都说给你了还犹豫啥?你自己去买一个是能不能排上号,另外你有没有那些钱。这才收了你三十五万,不会算账啦?”
王工笑着说:“他是懵了,在想我们是不是骗子呢。”
侯团长把军官证掏出来递给房主:“来看看,打电话验验。那工地就是我们在干。”
小伟说:“也算是缘份,我挺看中这个小院的,正好你想买楼,我手里有楼,咱们就算是换了。你这院子,你那边的房子,再补我二十万咱们就成交。”
郝大伟说:“明年莲花池那边也能出来,你自己选吧,中官村,西客站,还有国贸那边,你想要哪边都行。”
房主看了看侯团长的军官证,想了一下说:“这买卖我干。我问一下,我们院里别人想买楼能行不?钱我们大伙可以想办法,这边房子到时候都顶给您,就是能保证有楼就成。”
陈辉说:“那就不可能按给你的价了,顶多比市场价低一点下来。”
房主说:“那都没问题,只要能买就行。跟您几位说实话,我们想搬走都想疯了,您几位看看这环境,又弊又闹,车进来都费劲。
而且一院里住着十来户,干什么都不方便,上厕所都得排队,我们家还能凑和,我发小家里就差人撂人了,连对像都谈不上。
您几位干这个的也能知道,这片儿,拆迁是没戏,保不齐就得在这杂院里挤一辈子。您看成不成?”
小伟看了看陈辉:“你感觉呢?”
陈辉说:“行啊,怎么不行,咱卖谁不是卖呀。那院子里面有多大?这外面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来。”
房主说:“都是为了挣几个钱儿,临街这面儿都改了,里面,要不您几位进去转转得了,说也说不清楚。”
几个人从院里出来,也没锁门,直接来到丁字路口的对面,房主开的杂货铺这边。
杂院的大门就在杂货铺,或者说小卖部边上,还是个广亮的大门,斑驳的照墙,宽大的门柱,尺许的门槛已经被踩的凹了下去,露出木头的本色。
两扇大门只剩了一扇,斜倚在一边,另一扇已经没有了,巨大的门钉祼露在外面。
院里就像一个小世界,本来宽大的院子这会儿是一片密密的搭建房,已经无法看出一点儿原来的样子,铺着青砖的小路比外面的胡同更像胡同,扭扭曲曲的向院子里面伸过去。
“三儿,忙呐。”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就把自己车往边上推了推,自己整个人靠到身行车上,给几个人让开路,嘴里和房主打着招呼。
“王老师,您这是要出去?”
“有个学生三天没来学校了,今儿个没事,我琢磨着去看看。”
“您受累,像您这样的老师现在可不多了。”
“哪里话,都是应该的。”王老师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房主三儿用蒲扇在头上蹭了蹭,说:“王老师,这几位是搞房子的,说明年秋儿有楼房下来,电梯房,可以给咱们开个后门,不用排号,可以用这边的房子顶一部分房款,我带他们进来看看。”
王老师看了看小伟几个:“真的?”摇了摇头:“真的我也不敢想,您去他们那边看了吗?还是仔细点儿。”
房主对小伟说:“这是王老师,文化人儿,人品在我们院是这个。”他竖了竖大拇指。
“王老师,您也不用愁,咱混一个院儿也有几十年了,我还是您看着长起来的,钱的事儿大伙一起想想办法,完了您慢慢还就成,总不能扔下您一家在这儿。”
王老师笑着摇摇头:“我可是谢谢您了,可不敢想,我也还不起。”
小伟问房主:“这院里一共住多少家?有多少户?”
房主想了想扭头看向王老师:“王老师,咱这院里有多少户?”
王老师也想了想摇头说:“多少户我还真不清楚,十二家人,这院三家,偏院三家,你们那院两家,后院我们四家,但具体多少户没问过。像老常太太家就得三四户吧?她家老二不是住你偏屋嘛,你问问。”
陈辉问:“十二家不就是十二户吗?这家和户还不一样啊?”
郝大伟说:“不一样,十二家是一开始的时候分进来有十二家,那时候肯定是十二户,现在住了几十年,孩子都长大结婚了,有时候一家人就是三四户,拆迁是按户算,就是户口本。”
陈辉问郝大伟:“咱们这几个工地也得还房吧?有多少户?”
郝大伟说:“不一样,咱这个不算是老城改造,拆迁户大部分政府都给安置了,中官村那边需要还的也就是五六十户,莲花池也差不多。大北窑没有,那边是农村,人家不多。”
陈辉点点头:“政府这事办的地道,哪天请他们喝一顿。”
小伟说:“但是像王老师这样的,搬哪都不方便了呀,离这边都得有十公里吧?怎么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