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军就挨着门,紧张的看着晃动的门扇说:“孔老六,你妈是不是你最后进来的,门没插上。” 孔老六说:“你傻啊?是老夏他们三个最后进来的。” 齐光军想了想,说:“对哦,夏茂盛,你们仨最后进来的,赶紧下来把门插上。” 夏茂盛趴在枕头上笑,说:“你坐起来就够着了,插一下呗,我还得跑那远。” 齐光军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说:“谁最后进来的谁插,赶紧的。”说着门扇又一动,吓得他一哆嗦。 孔老六的小媳妇儿突然在那边哈哈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夏茂盛扬起头看过去问:“咋了这是?疯啦?” 小媳妇趴在枕头上笑着擦了擦眼泪说:“老六胆哈哈哈,都吓软乎了,哈哈哈哈。” 杨铁斌在一边:“我操,这么直接。” 满屋人静了一秒,哄笑起来。 小伟从被窝里爬出来,跳下床铺,过去把房门插紧,一边往被窝里钻一边说:“进来了进来了,就在教室头一排那块儿呢,你们谁去看看,是我看错了不?” 王志龙在上面说:“你就接,接着吓唬吧,老六要是硬不起来,来了,他媳妇赖上你才好,才好呢。” 孔老六骂:“滚犊子,你才硬不起来呢。” 他媳妇儿在一边说:“硬了,能起来。”又是满屋大笑,孔老六无奈的说:“媳妇儿,咱家里的事,能不能不这么大声宣传哪,你怕他们不知道你在嘎哈呀?” 杨长久在墙角说:“笑个基吧一个一个的,特么我现在要撒尿去咋整?” 他边上马小军也说:“我也想去,本来没有呢,越不能去就想去了。”他是杨长久的表弟,小孩今年才十六岁。 杨长久坐起来说:“走吧,哥陪你去,别怕,他们胡编呢。谁也别瞎说了啊,我弟弟胆小。” 夏茂盛说:“嗯,不说了,我没看着啥小白人,真没看着。” 杨铁斌说:“我也没看着。” 杨长久说:“我操你个哥的,我真服了。小军你去尿他床上去。就他们四个在那瞎扒,你就去他们那尿。” 李光钊说:“关我啥事啊?我又没出去又没说啥的,我说啥小白人儿了啊?”大伙又笑起来,不过没有一个人这时候敢出去上厕所。外面教室有一百五十个平方,本来就大,外面走廊里又窄又黑,顶又高,厕所里更是阴暗,说话都带回声的,这会儿风吹着窗缝呜呜直叫,简直是自带恐怖片效果。 杨长久起来披上衣服坐在铺边,对马小军说:“走啊,别弊坏了。”马小军摇头。 杨长久跑到小伟他们这边,拿了夏茂盛一根烟点着说:“起来,你们仨太基吧坏了,起来陪我弟上厕所,信不信我去端盆水倒你们被窝里?” 夏茂盛突然用手支起上半身,指着门对杨长久说:“你看他笑呢。” 杨长久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说:“我操,你妈吓我一哆嗦,你要死啊。”夏茂盛嘻嘻笑着趴下说:“俺还以为你胆够大不怕呢。” 然后就听见外边教室里“啪达,啪达”一阵声音由远及近,向宿舍门靠过来,杨长久翻身就钻进李光钊被窝里,把头埋在枕头上向门口看,所有人没有一个出声的,都静静的等待着。 楼下看门老头的脸出现在门玻璃上,老头隔着玻璃往屋里看了几眼,说:“睡觉关灯,啥前了吵儿八火的,在楼下就听你们噢一声噢一声,都老实儿的。” 说完老头就转身要走,杨长久飞快的从李光钊被窝里跳出来跑过去打开门说:“大爷,大爷,你先别走。”老头回头看着他问:“嘎哈?” 杨长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啥,我弟弟要上厕所,他胆大爷你在这等会儿呗?一分钟,行不?小军,快点。” 结果稀里轰隆十来个人跳下床冲向门口,全是上厕所的,连孔老六和他小媳妇儿也跑出来了。 老头摇了摇头,说:“你说你们一群大小伙子,胆像耗子似的,这么些人怕啥呀?这楼里死人还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呢,我一个人在楼下都不怕,你们怕啥?” 夏茂盛下床给老头点了根烟,问:“大爷,这楼里还死过人哪?” 老头抽了一口说:“那时候乱哪,哪没死过人?医院死人最多,你不去啊?一个一个长这么高没点屁用。以前我没来前的就是听说,我见着的就一次,就那块儿,厕所过去点那个小门外头,现在那门封上了,那地方有个女的死那了,扒溜光,那会儿冬天,发现的时候也不知道死啥前了,整个人都青了,还是我带人给弄下去的。有啥可怕的?” 说完话老头叼着烟背着手走了,下楼去了。 杨铁斌吸了一口凉气,在被窝里小声对小伟说:“我操,这下好了,我他吗以后不敢去厕所了。” 王志龙在上铺说:“这老头啊,这,这哪是来给咱,们壮胆的,这就是来,来加油的。明天买,买个盆,吧,就在屋里,屋里上了。” 安赛军说:“还有女的呢。咋整?” 王志龙说:“好,好整,买,买两,啊盆。” 安赛军从床上爬起来下地,披上衣服穿上鞋往外边走,说:“你们几个纯基吧扯蛋,要真赶上胆小的吓个好歹看你们咋整。还有去的没?和我一起去,你们走我前面。” 吓人这事吧,越是人多,最后面一个越会怕,那种恐惧是成倍成倍往上翻的,垫后真的需要勇气。 又有几个人起来,和安赛军一起去厕所,他年纪大些,胆子也就大了。 过了几分钟,稀里轰隆一片脚步声,上完厕所的人像百米冲刺一样跑了回来,生怕落在别人后面,孔老六的小媳妇儿光着腿穿着个小裤衩就披着件上衣跑的飞快。 安赛